后者漫不经心的,低声道了句。
“有人欠她的。”
……
回江南公寓时,照例让司机先照看十分钟的桐桐,厉西爵去了趟洗手间。
说是去洗手间,男人却步伐不停的越过,径直往更黑暗处走去。
咔嚓——
门锁解开的声音。
听到动静,蜷缩在角落里的一团不成人型的黑影猛地一抖。
借着羸弱的光线,矜贵非凡的男人,像天神降临,阔步走到她身前。
“今天又没吃饭,是想用这种方式自杀吗?”
男人声音平稳,始终维持在一个语调上。
地上那一团软绵绵的黑影却抖的更厉害了。
“我忘了,你说不了话。”
舌头被割掉,是为了防止她咬舌自尽。
手脚被砍掉,是为了防止她伤害自己。
除了这三处伤,女人还是完好的。
小脸仍旧莹润,长期吊着营养针,即便不吃饭,也不会虚脱到哪里去。
她的生命还很充沛,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所以我很搞不懂,为什么好端端的人,要说自己得了癌症,活不了多久了呢?”
厉西爵语气疑惑,用手里的钢笔拨开她散乱的头发。
“你看看你唐染,即便是这样,也仍旧坚强的活了这么久。”
真正该死的人如野草般坚韧的活着。
应该好好呵护的人,却长久的死在了手术台上。
多讽刺。
砰砰砰——
地上的人突然挣扎着起身,跪在地上拼命的给他磕头。
她不是在求生,是在求死。
厉西爵眼里没有一丝波动,起身,徐徐缓缓的走出去。
地面上,有用水渍歪歪扭扭写着几个大字。
走进了,有一股腥臊味。
“你……不……得……好……死!”
不难想象被砍掉手脚的女人是怎么用尿液写下这几个字的,但是厉西爵却看懂了。
胃里熟悉的痉挛再次袭来,男人眉头轻皱,走出去的刹那,漆黑的眼里有一闪而过的解脱。
没错,他会不得好死的。
他和唐染一样,错事做尽,活下来的余生都是用来忏悔的。
不远处桐桐在叫他,男人步伐走的更快了些。
他会不得好死。
唐染也是。
等到桐桐病好的那天,他和她,都到了最后赎罪的时候。
等到那时候,等到那时候。
小花,你会原谅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