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铃响了几遍,里面一直没动静,花尧意识到事情的严重,后退两步,化成一道极快的影子穿进了墙里。
一个踉跄,花尧站稳脚跟,环顾一圈看了看室内,在茶几旁边找到了倒在地上的谢星寒。
地上零星散着白色的药片,杯子碎成了玻璃渣,水淌了一地。
“恩人,你怎么了?”花尧跑过去蹲下,摸到他滚烫的皮肤,又拍拍他的脸,“谢星寒?醒醒!”
谢星寒的神志含糊不清,浓黑睫毛颤了颤,连呼出的气息都是滚烫的。
花尧一手穿过他的膝弯,另一只手托着他的后背,把他抱了起来,走到床边扶着他躺下。
谢星寒双眸紧闭,额发被汗水沾湿,唇色发白,额头烫得惊人。
法术可以方便偷懒,却不能治病救人,花尧在茶几上找到退烧药,倒了水让他喝下去,又准备好毛巾帮他冷敷。
前后折腾了一个小时,谢星寒晃了晃脑袋,终于清醒了几分。
手指穿过额发,他闭眼缓了一会儿,声音发哑:“你怎么在这儿。”
花尧的脑袋飞速转动:“我……我来借个锅!你家有平底锅吗?能煎蛋的那种。”
“……”谢星寒沉默片刻,“我问你怎么进来的。”
花尧心虚地对手指:“你忘记锁门了。”
“有这回事?”谢星寒皱了皱眉。
花尧点头如捣蒜:“对啊,我总不能穿墙进来吧。”
或许是他真忘了关门。
谢星寒脑袋发沉,没有再想下去,瞥见置物桌上的药盒和水杯,抿了抿发干的唇说:“……谢谢。”
“不用谢,你是我恩人嘛。”花尧心花怒放,嘴里的话笑眯眯脱口而出,然后愣了一下。
“嗯?”谢星寒直勾勾地看着她,挑了挑眉,一字一句重复:“我是你恩人?”
“……”
“什么时候的事?我怎么不记得?”
“……”
谢星寒用混沌的思维想了一下。
上次录综艺,她也叫了他恩人。
那时候的她傻乎乎的,高兴都写在了脸上,不带任何掩饰,和以前的花尧有点不一样。
“我们之前有交集?”谢星寒慢腔慢调地反问,语气透着些微的凉意。
这应该是她炒作的新方式。
恩人?花样还挺多。
事已至此,花尧决定跟他摊牌,认真地说:“其实,你是我前世的恩人。谢星寒,我是来找你报恩的。”
谢星寒扯了扯唇:“你来报恩然后?”
“然后我就可以进入花界了。”怕他不明白,花尧凑到他耳边说悄悄话,“我不是人,是花妖,满天星知道吗?”
谢星寒抬起手抵着她的脑袋往后推,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冷笑了下:“花尧,编故事就好好编,能别凑过来占我便宜?”
“我真没撒谎,骗人是害虫!”花尧举起手发誓。
虫子是她最讨厌的生物,植物的天敌,对小花妖来说这已经是毒誓了。
谢星寒用复杂的眼神审视她,片刻后,点了点头:“行,你说你是瓢虫我都信。平底锅在厨房,你看着拿。”
他的声音低而哑,感冒发烧的缘故,带着轻微的鼻音,听起来没什么精神。
“哦,现在不用了。”花尧慢吞吞往外走,手搭在门把上,又松了一下,犹豫着回头,“你好点了吗?需不需要我留下来照顾你。”
“不用。”谢星寒情绪不高,默不作声下了床,替她拉开门,朝外面的走廊偏了下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花尧哦了一声正要回屋,身后响起一个声音:“等等。”
她蹦跶着转身,笑得没心没肺:“恩人~还有事吗?”
对上她纯粹不染杂质的笑眼,谢星寒怔了几秒。
手臂撑着门框,在她脑袋上按了一下,语气难得正经一回:“大晚上别瞎跑,也别来独居男人家里借东西,女孩子不安全。记住了?”
花尧抬起手摸了摸被他触碰的地方,小幅度点了点头。
就记住一个词——独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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