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促地“嘶”了一声，花尧捂着脑袋坐起来，看到地上被捆着的“凡人”，顿时清醒了一大半，赶紧施法把藤条松开了。
“对不起啊，对不起，我昨晚喝多了，不是故意的！”花尧又是鞠躬又是道歉，内疚得要死。
一时没控制住就……
唉，酒精误人啊。
谢星寒保持一个姿势晾了一夜，大清早被她吵醒，困倦地睁开眼，压下起床气带来的烦躁，缓了一会儿才站了起来。
刚站稳就有点低血糖，谢星寒两眼发黑地往前一栽，被一只手稳稳扶住，耳边传来花尧的声音：“星哥，你没事吧？”
谢星寒抽出自己的手臂，扫她一眼。
小女生看起来弱不禁风，力气倒是挺大。
想起昨晚她做的事，说的话，谢星寒无言地扯了扯嘴角：“不是要送我去净身么？”
顿了顿，他歪了下头扫量她，拖着声儿：“——女王大人？”
刚睡醒声音还有点沙，比平时略低沉，听起来带了几分坏坏的痞气。
花尧咬着舌尖，低下头没好意思看他的脸，耳根到脸颊的部位有点烫。
谢星寒垂敛眼眸，似笑非笑睐她一眼，转身背对着她，按着手腕去卫生间洗漱。
昨晚两人都没睡好，谢星寒身上那件官网价值五位数的衬衫有点皱，垂坠感十足的后摆随意塞在皮带里，腰腹线条劲瘦悍利，在衬衫下随着动势若隐若现。
花尧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看，谢星寒后背长眼似的，头也不回道：“凡人哥哥好看么？”
她迅速移开眼，挠了挠脸颊的皮肤。
谢星寒无声笑了下，进了洗手间。
瞥见墙上的电子钟，花尧微愣，早上八点半。
小梓估计快到楼下了。
拉开门正要回屋，冷不丁撞见小梓正在隔壁按门铃，花尧条件反射地关上门，脊背抵着门板，莫名心虚。
洗手台前，谢星寒肩膀猛地低下去，弯腰洗了把脸，额发被水打湿，他随手抽了毛巾擦了擦脸，半撸起袖子从旁边走了出来。
“怎么还不走？”谢星寒顿了顿脚步，上下看她一眼，瞳仁发黑，眼神清明。
“呃，”花尧指了指门板，“我助理在外边儿，被她看见我们在一起，不好吧？”
似是觉得荒诞不经，谢星寒挑起眉毛：“昨晚你怎么进来的？”
“对哦，我是妖！”花尧想起自己的身份，拍了拍脑门，捏了个诀穿墙而出。
虽然早有准备，看到一个大活人消失在眼前，谢星寒眼中戏谑的笑意慢慢散了。
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他转身了几步，捡起地上的藤条，拉拽两下试了试韧性，半晌，一圈一圈缠在手上收了起来。
……
上午的第一场戏就是和宁烟的对手戏，为了追求真实感，剧组在大山里实景拍摄。
正派掌门之女陆韶苓和妖王司秋在绿意盎然的山水之间打斗，就在司秋即将一掌击毙陆韶苓时，因分神护心爱的男子，被道长拍落水中，身负重伤。
“妖女，你罔顾人伦，滥杀成性，今日便是你的死期！”陆韶苓雪衣无暇，足尖点着湖面，飞速后退，甩出缚妖绳。
司秋红衣如火，长发飞扬鼓荡，在湖面之上快速轻盈掠过，旋身站定。
指尖拨开黏在红唇边的一缕发丝，司秋媚眼如丝地看过去：“妹妹，难道你没有心悦的男子么？”
宁烟吊在半空中稳着身形，冷声一笑，正要说出台词，钢丝一颤，身体猛然朝湖面坠落：“啊——”
眼睁睁看到宁烟要掉入湖里，现场齐齐惊呼一声。
一抹红影翩然飞过，花尧凌空抱住了宁烟的腰，在她耳边说：“抱紧我。”
宁烟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哪里顾得上分神想别的，像溺水之人死死抱住了浮木，用力抱住了花尧，在半空中直接吓哭了。
一红一白，一冷一魅，两个绝美的女人四目相对，抱在空中轻轻旋转。
那画面太美，导演看得有点愣。
一旁等着被救的江悯胜和即将出场的尹彬相视一望，在对方的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懵逼。
场务跑了过去，反复确认宁烟和花尧有没有受伤。道具师连声道歉，赶紧更换断裂的钢丝。
脚跟落了地，宁烟惊魂未定地松开花尧的腰，心情复杂：“谢谢。”
“你没事就好。”花尧淡淡笑了下。
她不知道的是，刚刚她一袭红衣从天而降，在宁烟眼里像极了武侠剧里仗剑走天涯的女侠。
该死的有魅力。
导演重新放了一遍刚才的画面。
监视器里，竹林山水和人物融合在一起，演员情绪饱满，张力十足。孙弘光舍不得弃掉，和编剧商讨后，决定后期剪辑一下，保留这段画面。
所有人都没料到，网剧播出后，一肚子坏水的妖王御姐和天真烂漫的除妖师火了，网友们高举烟花大旗，在剧里抠糖吃，欢乐地磕CP写同人做剪辑，司秋和陆韶苓的人气远超男女主这一对。
一场意外的事故，阴差阳错成了经典，这是后话。
那次意外后，宁烟对花尧没那么疏远了，在片场会点头打招呼，一起对戏。
和桑莹莹电话聊天时，她偶然提起了这回事。
“花尧和你说的有点不一样。”宁烟吹了一连串彩虹屁，给桑莹莹造成了严重的心理不适，“人美嘴甜，演技也超棒，最近几次拍戏都是一条过，做事也干脆利落。”
“——说真的，我差点被她掰弯。”
1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