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浓走过来的时候,他连忙侧身躲闪。他好似忘记了他如今只是一缕神识,念浓是看不见他的。
他看着念浓穿过他的身体,径直走向床前。眼底闪过一丝无奈,飘了过去,静静的跟在她身后。
花念浓来到他的床前,先是轻轻的唤了他几声。“爹爹?”花念浓一开始还以为他在与他闹着玩。
见他没反应,又用手触了触他的肩膀。
可他还是没有反应。
花念浓这才有些慌了。
她伸出手指探他的鼻息,无意间触到他的肌肤,已经凉了。
花念浓打了个踉跄,容尔连忙上去扶她,却抓了个空。
念浓是昨天专门来给他过生日的,自她及笄后,她就不住在芳华院了。
偌大的一个芳华院,除了满院的桃树、杏树,就只剩下他和他亲手立下的墓碑。
自念浓懂事以来,她就愈发的与旁的姑娘家不同。
在别人家的小姑娘都喜欢胭膏脂粉的年纪里,她偏偏喜欢着戎装缠着花悠然去军营舞刀弄枪。
说来也怪,她一个柔弱的姑娘家,偏偏抡的起那些个玄铁的刀枪剑戟。
自打她及笄,就从芳华院搬到了军营里。如今,也是军中威名赫赫的姽婳大将军了。
昨日是他的生辰,念浓特地从军营赶回来给他过生辰的。
“爹爹...”花念浓悲痛的哭喊声让站在一侧的容尔有些鼻酸,怎么说她也是他亲手养大的。
他不忍看她这般悲痛,当即捻了一个咒语,隐去了身形,离开了芳华院。
随他一起消失的,还有案几上的一副画像,那是他前些时日刚画好的。
画中的女子一头乌发,明眸皓齿,身着一袭红衣,正点着脚尖折一支桃花。
*
栖云山栖霞洞内,寒玉榻上打坐的容尔睫毛微动,而后睁开了眼睛。
他撑开手里握着的那副画卷,指腹摩擦着画中人的身形,眼底一片暖意。
不知是想起了什么。
俶尔,他拂袖起身。拂尘洞口的结界开了一个约莫一人宽高的口子,他走出去,结界又恢复成原来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