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正文完结】
长剑在高空急速掠过, 一路飞往九州西北方的魔域。
霜语急道：“无忧，好像追不上。”
从刚才那人的自称来看，应是魔域的大乘期修者。白无忧如今还是化神期, 与其差了两个大境界，就算御剑也无法跟上他的速度。
白无忧继续操控飞剑，没有被霜语的话影响。
他冷静道：“把他放出来。”
“不可！我们压制他两千多年，若是他出来为祸苍生怎么办？”霜语当即反对。
一人一剑发生了分歧。
白无忧所说的“他”正是当年莫名其妙出现的心魔, 他的修为同白无忧相差无几，但是个性却是完全不同。
霜语犹记得心魔出现时，将鬼域杀得生灵涂炭的场面。
霜语坚定道：“总之我绝对不同意你把他放出来！”
“以大乘期的速度，回到魔域不过是半天时间，而我现在的修为仅仅去中域就需要三天的时间。”白无忧敛眸。
他轻声道：“我要救她。”
江篱草对大乘期的诱惑可想而知，几天的时间足以让人将她炼成渣。
他自己不能挣脱系统的桎梏, 但若是将心魔放了出来, 两者叠加就可能恢复全盛期的实力, 追上那个魔修。
霜语说道：“无忧你当时没有意识, 不知道那个心魔有多可怕，你绝对不能让他出来！”
白无忧不为所动，“我相信他不会做我不想做的事情。”
“你, 你气死我了！”霜语愤懑不平，“那个江篱就那么重要？比不上天下苍生？”
“救她就是在救天下苍生。”
“什么？”霜语一愣, 被被这一句惊到了。
“接引之路关闭, 就算他用了江篱草也无法飞升。若是魔域尊者发现这一情况，必会停止修炼，寻找增加寿命的方法，到时九州势必战乱四起。”白无忧声音淡淡，“我想你比我更清楚这段历史, 你还想再亲身经历一次战乱吗？”
若将心魔放出来大肆杀戮霜语还能借用镇魔灵草压制一段时间等待他苏醒，但若是那些大乘期强者发现不能飞升，他一个人又怎能力挽狂澜？
霜语沉默，“……我明白了。”
白无忧御着飞剑落在一处森林中，将霜语收回，一人一剑身上亮起蓝色光芒，隐隐现出一个法阵的样式。在白无忧手势变换之下，那法阵越来越淡，蓝色光芒渐渐转为血红之色。
许久未见的系统惊声叫道：『白无忧你在做什么？快停下！』
『本尊想做之事，不需要你来置喙。』
白无忧主动切断系统的联系，手下结印不停。
在他失去意识之前，白无忧听霜语问道：“你这样做当真没有私心？”
“……有。”
一声轻叹，微不可闻。
霎时间，红色光芒闪耀，几米开外的树木以白无忧为中心纷纷倒下。
他身上的白衣不知在何时变成了鲜艳的红色，眼眸同样变红，浓浓的煞气自他身上蔓延。
心魔勾着因为突破封印而变回白发的发丝，语气惑人：“没想到啊，两千多年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不肯与我合作，如今竟为了一颗草把我放了出来。”
他慢慢读取着记忆，惊道：“嗯？就这么相信我不会祸乱苍生？”
霜语忍不住插道：“别废话，去救人！”
“在他面前乖得像只猫似的，在我面前怎么这么暴躁。”心魔弹了弹剑身。
“哼。”霜语不想理他。
“好歹能出来活动了，就好人做到底帮你们一次。”心魔运起灵力，不用御剑直接往魔域飞行。
他在空中笑道：“帮完之后就是我自由活动时间了，你可要跟我玩啊，要不然我不知道自己会做什么。”
霜语冷冰冰道：“你要敢对普通人下手，我立刻把你按回去！”
他是白无忧的本命灵剑，同样可以使用系统空间，一颗镇魔灵草就能让心魔沉睡十天，这也是白无忧敢把人放出来的最后保障。只是这个东西用多了会损伤神魂，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使用。
“好了好了，我没那么丧心病狂，放心吧。”
心魔暗自嘀咕一句：“我上次杀的也不过是鬼域那些没有净化之力就能无限重生的家伙，怎么你就这么不信我是个好人呢。要不是你，白无忧能让我天天睡着么。”
“你在自言自语什么呢？”霜语想着万一心魔发疯的应对方法，根本没听清他说什么。
“我在想白无忧的相好到底有多大魅力把他迷成这样。”
霜语：“闭嘴！”
……
心魔的实力来自白无忧本身，临近飞升边缘，速度比那魔修快了不少。
就算他与霜语交流耽误片刻，二人也一前一后到达了魔域。
魔域比起鬼域称得上是山清水秀，并没有无处不在的雾气，他们的城池同人族普通城池类似。
只有空气中的颓靡气息昭示着这里的不同。
这里是各域修者堕魔后唯一能够生存的地方。
在魔域以魔尊为上，五大护法的权利仅次于下。
他们都为大乘期修者，每百年举行一次论战，赢者为魔尊，输者为护法。
将江篱带走之人正是魔域五大护法之一的岑护法。
心魔拦住魔域结界边缘的岑护法，勾唇一笑：“小魔修，将人放下我就留你一条全尸。”
“不管你是怎么从化神期变成大乘期，也维持不了多少时间，本尊劝你早点离开为好。”岑护法急着炼化江篱，不愿与他纠缠。
心魔当即抽出霜语，向他劈了一剑。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既然你不配合，那我也不客气了。”
两个大乘期强者就这么在魔域边界打了起来。
一人手段莫测，黑色魔气布满方圆几十米的空间，一人剑气纵横，一剑将地面劈开道道裂缝。
二人的打斗引来了魔域的其他五位大乘期修者。
“岑柯怎么会和人打起来？”
“可能又是出去玩，被人发现了呗。”
“唉，大乘期打起来还真是动静不小，本尊睡觉都被吵醒了。”
险险躲过一剑的岑护法见他们几个看戏的样子，不由喝道：“你们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帮忙？！”
其中一个女修声音靡靡道：“你出去惹的事我们帮什么？”
“本尊手上可是成熟期的江篱草，你们确定不帮？”岑护法将单手抱着的江篱露了出来。
若不是这个修士太难缠，修为还压过他，他根本不想暴露江篱的存在。
岑护法话语一落，其他几个魔修立刻加入战场。
成熟期的江篱草，可供三人使用，他们有六个人，分出去也能提升五成的飞升几率。
心魔单手执剑，眸中战意盎然，“一出来就被六个尊者围攻，真是不错。”
霜语担忧道：“你能搞定吗？”
“小霜语，难得见你关心我。”心魔脚步一动，离开原地，躲过了暗器的偷袭，“就算不能杀了他们，我也能帮你把江篱草拿回来。”
“量力而行。”
霜语回了一句，专心与他御敌。
面对同等级六个人的攻击，心魔没办法空出时间继续与它交流。
手上的剑刃布满红色灵力，一剑挥出时分出了六道剑影各自攻向一人。同时他飞身躲开四面八方的术法攻击，与无处不在的暗器。
为了抵挡剑影，魔尊退后一步，其他几个护法退后三五步不等，实力瞬间分出高下。
魔尊凝重道：“这人即将飞升，我们几个再这么打下去也奈何不了他。”
一位护法接道：“你是想用餍魔阵？”
魔尊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轨迹：“结阵吧。”
其他五位护法以他为中心，站在五个方位，结起不同的手印。
“是飞升之下无人能解魇魔阵！”霜语在魔尊起手时立刻认了出来，“快退，不要和他们近身！”
心魔退后百米，目瞪口呆，“……六十万年前的魔修这么猛的吗？咱那边魇魔阵没有魔修能用了吧？”
霜语将心魔带着又往后退了几百米，“别废话赶紧跑！这个阵只能由大乘期的魔修强者使用，并且要有一定的默契。我们那个时代大乘期魔修被无忧杀的就剩三个了，他们能用出来就怪了。”
“跑了还怎么救人。”心魔挣开霜语，将它握在手上，阻止它的动作。
“命都没了更不能救人！”
心魔往回飞，回道：“我自有办法。”
心魔站在阵法完成前自发形成的保护圈外，将身体中一道无形的线扯了出来。
『兹——兹——你在做什么？』系统的声音响了起来。
心魔抖了抖那条线，不满道：『不过是运气好侵蚀了一部分天道的小鬼罢了，竟然敢命令我？』
系统惊慌道：『你在说什么，吾就是天道！』
他怎么会知道？！
『你以为我为什么会出现在白无忧的身体里成为他的心魔？』
『你是——啊！』系统像是知道了他的身份，但是说了一半就被心魔掐断了那条线。
心魔一甩袖子，眼中闪过不屑。
若不是他被白无忧和霜语联手压制这么多年，怎能让一个小小的系统成长到如此地步？
两千多年过去竟能侵蚀天道部分意识，真是好样的！
他再次问道：『哼，那个小鬼已经被我解决了，你没事吧？』
温和的声音传来：『没事了，还好有你。别忘了吾让你寄宿在白无忧体内只是为了让你解决它，记得回来。』
这道声音与白无忧所听的天道的声音一模一样，但是比起之前像是模仿的声音，它明显更为真实。
『救完江篱我就回来。』心魔看着马上完成的阵法，补充道，『那个小鬼已经被我干掉了，你别忘了把接引之路开了。』
不开接引之路，他可不保证目前这身修为能破阵。
『好。』
没了系统的侵蚀，天道当即遵守承诺，打开接引之路。
当年被系统意识纠缠，天道发现系统有意通过飞升之人前往上位界面，为了减小损失，天道不得不关闭接引之路。如今没了系统，天道终于可以随心控制此方世界。
顷刻间，心魔的修为迅速上涨，已经过了飞升的临界。
奇怪的是，他并没有引来飞升雷劫，还能继续留在此处世界。
与此同时，魇魔阵的保护结界消失，代表阵法已经完成。
心魔默默吐槽：『白无忧看上谁不好，偏偏看上了江篱草，没个万年他都不带飞升的。』
众所周知，草木类化形之后修行之路畅通无阻，但是灵气吸收缓慢。江篱离大乘期还有两个境界，说到飞升更是遥远。
『吾等得起。』
他撇撇嘴不再理天道，拿着霜语跃跃欲试，“让我看看你们这阵法到底有多强吧！”
魔尊作为阵眼，抬手引出一团黑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