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走进去，便见采菱跪在院内。
苏九九眼眸微暗，紧握了握拳，踉跄着走过去跪在了采菱身边。
又是一阵刀刺般的痛意直冲伤处，不断沁出的冷汗被雨水冲刷着。
“姑娘，你有伤在身，快起来啊！”
采菱扶着她，心急如焚。
苏九九拂去她的手，倔强道：“我知道是我连累了你，这是我该受着的。”
采菱也不由红了眼：“姑娘……”
疼痛间，苏九九却不断地回想这两月中发生的剧变，也越来越看不透君莫离。
“采菱。”她强抬着沉重的眼皮，无力地扯着唇角，“是不是每个女子做新娘子的时候都会笑很开心？”
采菱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道：“嫁给心仪之人，自然是笑得开心。”
苏九九眼眶一涩，声音嘶哑：“是吗？可我怎么记得我那天好像哭了……”
夜幕降临，雨却未停，苏九九终是支撑不住晕倒在地。
等醒来时已是次日晌午。
采菱见人醒了，立刻将热了两遍的药端了过来：“姑娘，快喝些药吧，这腿好不容易才好些，如今又伤了。”
苏九九将药喝尽，抬起微红的眸子：“你可知我是谁？”
“大人让奴婢把姑娘当主子，姑娘自然就是主子。”采菱笑了笑，却不减丝毫恭敬。
闻言，苏九九不言，却难掩眼中的落寞。
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是主子，是朝廷重犯，还是君莫离的阶下囚？
恍然间，苏九九忽然想起昨日官兵来搜查一事，忍不住问：“昨日官兵……”
话未说完，一阵沉稳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话。
君莫离一袭玄青色飞鱼服，腰间绣春刀，俨然是要去办案的模样。
采菱无声地退了出去，将门关上。
苏九九望向他，攥紧了衣角：“私藏朝廷重犯，可是死罪。”
君莫离冷厉的目光落在她被细布缠绕的双膝上：“你安分守己，我们都能活。”
这话却让苏九九心中泛了苦，她嗤笑问了句：“我若不想活，你会和我一起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