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兄妹
听了沐婉仪的话，苏九九愣了。
十八年前被山贼所劫，又被困了几年逃下山。
瞬间，她心头猛地一震。
自她记事起，山上只有娘一个女子。
二当家说自从娘有了她以后，爹就不许他们把女人带上山。
如此说来，君王氏其实是她亲娘，那她和君莫离岂不是亲手足！
再想起君王氏这些日子对她的恶语，说她是耻辱，说她罪孽深重，甚至要她常伴青灯古佛赎罪……
苏九九恍觉心都在此刻崩塌了，所有的一切都变得支离破碎。
沐婉仪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样，微叹了口气后离开了。
整整一夜，苏九九都没有合眼。
她靠在床榻边，怔怔看着手中最后一只千纸鹤。
直至次日的深夜，她仍旧那样看着。
“九儿乖，等你折完五千只千纸鹤，娘就来接你。”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之子于归，宜其室家……”
娘和君莫离的声音在耳畔不断回荡，苏九九压着心头的钝痛无声落泪。
“吱——！”
一声轻轻的推门声，身着常服的君莫离走了进来。
苏九九目光一转，却未回头。
坐在榻上的人双眼红肿，眼神黯淡无光，君莫离心底划过一丝闷疼。
他抬手一扬，一件红色的喜服砸在了苏九九的身上。
苏九九眸色一紧，似是被这片喜红刺伤了双眼。
这是她娘当年穿过的，也是她穿过的。
十多年来，她一直视若珍宝，可如今再看却仿佛看见娘在被爹强娶之时有多抗拒厌恶。
可娘又怎知爹临终前还一直想着她。
苏九九眼神一凛，起身抽过桌上的剪刀，拿起喜服就要剪。
君莫离一愣，飞快地抓住剪刀。
“你干什么？”
愠怒的声音伴随着鲜血的滴落，如同细针缓缓刺进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