猫儿装傻充愣很会,假装听不见他的催促,抬起来就抬起来,爱干嘛就干嘛,反正他不动,敌不动,都不动。
江殊越很无奈,但没有办法,他总不能把人抗过去,好说歹说根本搞不动这个人,只好自己打了一盆热水,拿了个毛巾让他自己擦。
猫儿哼哼唧唧的,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又磕巴了好半天,勉强说了人能听懂的,“累……不洗,要你帮我……”
帮什么帮,江殊越不想趁人之危,也不想等这人酒醒了就用异样的态度对自己。
“我又不是那个姓傅的。”
猫猫脑袋昏昏,声音软软的,“他不好……是个坏蛋……也不给他洗……”
江殊越看他自己胡言乱语,也不去跟一个酒鬼计较,说人家不好的,你还不是老记着他,不记着的早就敢出来见人了,还用得着这么躲躲藏藏遮遮掩掩的吗?
“不洗不洗,谁都不洗,你自己擦行不?”
这人心一大,直接就想掀开自己的上衣,江殊越赶忙移开视线,只给他弄湿毛巾,拧干递过去。
Omega甜甜的香味就这样不受控制的散发出来,可江殊越知道,他没有去洗过标记,这里面的味道,还含着其他人的。
好不容易挨到他擦完,这个人就又发起了呆,江殊越先去到了脏水,一回来还见他眼睛亮亮的,自己又开了电视看着。
“去睡觉了。”
“不去。”这会应话又好像酒醒了的样子,然而下一秒就看见他又在祸害纸巾,只不过这次是真的哭了。
默默的坐着掉眼泪,跟一开始半死不活的时候一模一样,就坐在病床上,自己偷偷的哭。
“怎么了又是?别难过了昂,人都要往前看的,大不了我陪你去洗标记,咱开开心心的,别想那些事了。”江殊越蹲下去,拿过他手上揉皱了的纸巾,替他擦着小脏脸。
“不要,呜呜呜……”也不知道他在不要什么,只是后面那句又很好笑,“叮当猫说他要离开大雄了,我不要……”
这眼泪流的更凶了。
“没有离开没有离开,后面还会在一起的。”他这个样子,姓傅的到底是怎么容忍的,还是说他失忆后,被那个姓傅的给养成这样?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酒精,猫儿明显的听话有些慢,不太聪明的脑袋瓜里,现在空白一片,只听到“后面”、“在一起”的字眼,慢半拍的问,“是吗?”
“嗯,哆啦A梦最终还是会来看大熊的,在他和静香结婚的时候。”那是个剧场版,这个小呆应该还没看到那一集。
然后乔初意安静了,没有哭,还很听话的被拉着去卧室睡觉,只是躺到床上的时候,还拉着江殊越不让他。
“乔崽,别扯这么紧,我在这里等你睡着再走。”江殊越给他调了暖气。
猫儿舒服的伸了个懒腰,又逼出了点泪花,他只是看着天花板。
那里在他们住进来后,找了个会画画的师傅,画了正面着床的这一片,是各种姿态的猫儿。
也是它的花色。
可是怎么看,都没有办法画出他记忆中那幅画的模样。
猫儿到后来,才恍然大悟,或许那幅傅先生送给自己的画,是傅先生亲手画的。
“殊越哥哥,其实他对我很好的。”只是没有好到那种可以为了他,付出所有的地步。人类都是这样的不是吗,哪有谁会为了另外一个人,去倾尽所有。
又不是在写童话,又不是在拍连续剧。
“别想这个了。”
“可是就算我不去想,躺在床上的时候,看到崽崽的时候……就没有办法不想。”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比如……
他现在会准时在那个时间起床,吃早餐,可是给他做早餐的人却不见了,他还维持着这个习惯。
他在超市拿起冰淇淋的时候,总会幻听到那个人的声音,然后放下手中的冰淇淋。
他出门的时候,只要天气冷了些,也会自己穿好衣服,戴好帽子,走路也不蹦蹦跳跳了,慢慢的走着。
怎么能说,那个人给他的生活,就能说撇开就撇开,一个人给一个人带来的影响,猫儿从来就没有体会过,现在体会到了,才知道很难割舍。
“乔崽,”江殊越叹了一声,“真的想他,就去看看吧。”
他也找了你很久,或许他也是后悔的。比起看乔初意这个样子,他更愿意看到他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