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莫名心悸。
“住持,出事了,出事了,出事了!”门外的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急得团团转,慌得一直在重复一句话。
“怎么了?”他披上袈裟,穿上罗汉鞋,疾步走,打开门,问。
门外是看上去只有15-16岁的小和尚,身量不高,皮肤黝黑,他微微仰头看着他们住持,说:“那个男人不见了!”
他松了口气,虚惊一场,“我知道,他告诉我了,说了,他要走。”
他那样说,就是要和他告别,他懂。
转而却意识到一个问题,现在正是深夜,他要走也不应该大晚上走,山路崎岖,不认识路的人很容易因为脚滑丧命,而且昨天才下了一场大雨,今天黄昏刚停,路面泥泞得很。
他心瞬间又提了起来,眉头紧皱,他拿过他手上的火把,说:“我去找他。”
“你不要声张。”说着,他快步离去。
小和尚呆呆望着他的背影,然后火速跟了上去。
好歹也在这里住了三年,余罪自是熟悉这里的地理构造,哪个地方是个分叉路,哪个地方有个坑,哪个地方有水流,他都知道。
他在看地上的脚印,不幸中的万幸,又得益于地面泥泞,上面的脚印十分清晰,昨天和今天白天都在下雨,没有人上山,他们也没人下山,所以脚印肯定是他的,也只有他,留下的是这种皮鞋才有的脚印。
而皮鞋,走山路最是危险。
火把的光照亮他前行的路,那是一条通往光明的路,还是一条通往黑暗的路,尚无人得知。
是夜,风声萧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