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泛起一点酸涩来,一点说不出的酸涩,不是难为情的,不是失望的,而是惋惜的。
为什么偏要以这样的样子与他相见呢?
为什么不能更清白地,更天真地遇见他?
命运为何要徒增我们的痛苦呢?
这些问题谁都回答不得,我只好说:「怪不得当初你总要提,我还以为是你故意气我。」
「我以后再也不说了,阿贞,我不如你勇敢,站在你面前我就觉得羞愧。」他的指头扣紧我的手,深情地目视着我,「可我再也不会那样伤害你,你相信我。」
「不怨你,正经人家的,谁遇见我都要躲的。」顿了顿,我也看着他,轻轻笑起来,「你说的是了,这真是注定的,咱们恶贯满盈,这些都是报应。」
「不说这些,阿贞,我们跳支舞吧。」他扶住我的双肩,「第一支舞我想跟你跳。」
「我不想跟你跳舞。」我歪着头看他,踮起脚说,「我想跟你.....」
他又哼笑起来,还像是老样子,「在这里?」
「不好吗?」
我伏在桌子上,看窗边的风铃。
他伸手捂住我的眼睛。
门似乎开了,我全身都不可避免地紧张起来,像是一把蓄势待发的枪。
「就搁在那里,出去吧。」上方传来他的声音。
我当然发疯一样地挣扎起来,让他几乎都按不住我。
「我同你闹着玩的,阿贞,好了,好了。」他挪开了手,门被风吹了一道缝,外头空无一人,「我怎么舍得别人看你。」
或许是指缝湿润了,他后知后觉地扳过我的脸来,「怎么这就哭了?」
这人真坏,该为女人出点血!我在心中这样想。
他立刻知道我在想什么,又逼着我说了一遍那个荒唐的赌约。
我会毁了他,毁了他的一切,否则哪里都不去,投胎都不会去。
「说好了,阿贞,我不到一无所有,你可哪里都不能去。」
然后我们又接吻了,风铃哗啦啦地响起来。
他对我说,要是累了,过会儿就别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