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手有些发抖。
我默默地翻完了画本,默默地下床穿鞋,来到浴室。
「姐姐看完了?」她屈腿坐在浴缸里看着我,笑笑地冲我招手,「来,我们姐妹说说体己的话。」
我站在原处没有动。
「怎么了?你都不怕男人看,倒怕我看的?」
「那些画究竟干什么用?」我问。
「你不来,我就不告诉你。」她趴在浴池边沿儿,长发服帖地披散在肩上,「姐姐,你怕我了?」
我盯着她,缓缓解开扣子,一颗一颗。
我迈进水里的时候,她自然地缩起腿来,给我让了一块地方坐。
就这样,我俩抱膝坐着,面对面看着彼此。
「姚家气派不气派?其实能有今天,真少不了商会的扶持,和那些洋大人的照拂,他们对姚家可真关照啊。」说话算数,我刚坐下,她就开口了。
约莫一年前,她十八岁时,有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说是个记者,身上背着个怪匣子。
姚忠平对他盛情款待,席间,还问他觉得自己的女儿漂不漂亮。
自然漂亮了,那样的年轻,白嫩,羞怯,怎么会不漂亮呢?
姚忠平又问,那给你好不好呢?你来做她的第一个男人。
记者喜出望外,以为自己得了艳福,可姚忠平告诉他,家里这个是当千金小姐养的,要留着干净的身子结婚,他碰不得,外头有一个,那个碰得。
然后记者就去了小木楼,小木楼二层的尽头,房间里正瑟缩着一个瘦骨嶙峋的女孩。
他问女孩几天没吃东西了,女孩掰掰手指,然后摇摇头,她真记不清了。
于是记者先给了女孩一块巧克力,女孩没接,瘦削的脸上,明亮的大眼睛望着他。
「你要什么?」女孩问。
「你。」男人说。
他带女孩去了全城最大的酒店,这样美丽的姑娘就要豪庭大酒店才配得上,在那里,女孩骂他吃饱了撑的,还让他去见上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