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找了一件睡衣给我穿,然后什么都没有再说,就这样躺下了。
灯灭了很久我们都没有睡,最终,她先开口说话。
「她对你好吗?」
我以为她问的是庄翰雨,便说:「开始不怎么好,现在,应该是好得不能再好了吧。」
「我说......」她清了清嗓子,「我说妈妈。」
「哦,妈妈。」我抹了抹眼,「妈妈是世上最好的人。」
她发出了一声冷笑。
我转过身看着她的背,「她一挨打就会喝酒,一喝酒就会问我,风筝,你快看看,我的风铃在哪里?」
她也转了过来,眼睛冷冷的,「我母亲是夫人。」
我没接话,自顾自说:「妈妈的头发是红色的,像珊瑚一样,眼睛是蓝色的,像宝石一样,她的脸小小的,皮肤很白......」
「她叫什么名字?」她问我。
「她叫何珍,珍贵的珍。」
「何珍。」她轻声重复了一遍,很久之后忽然问我,「我的婚纱做好了,你想穿一穿吗?」
我们俩并肩站在那里,面前只有一件婚纱。
「你知道婚纱为什么是白色吗?」她转过头看着我,「白色代表贞洁。」
说完这句话,我们都笑了起来。
「给我找一支笔。」我说。
我翻开层层叠叠的纱,在最里面一层衬布的裙角写了四个字。
贞洁个屁!
她夺过笔,紧接着在下面写了一行英文。
Chastity go to hell!
我看不懂,但大致能猜。
「我要走了,翰雨还在等我。」我说。
「你不会让我们好好结婚的,是吗?」出门前,她问我。
「我为什么要让着你?」我淡淡地看着她,「翰雨不是我的玩具,我们已经错过太多了。」
我走下楼时,客厅的灯居然亮着——白天没见着姚忠平,如今半夜,他居然坐在沙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