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子衿一只手指缠绕着她的长发,久久未语,最终到底在白秋宜哀求的目光下,笑了笑,揽她入怀,气息灼热,「你放心,好好养胎,一切我心中都有数。」
许是白秋宜的话真的起了作用,没过多久,伯阳侯府迎来了五年一度的宗族祭祀大典。祭典前半月,凡子衿竟破天荒地陪她回了一趟娘家,与伯阳侯把酒夜谈,态度似有缓和。
白秋宜心里放下了一块大石,也不打扰他们的谈话,只在婢女的搀扶下,踏入了白家祠堂。
万籁俱寂的夜里,她只想同母亲说说话,让母亲放心,她这些年过得很好,她遇上了自己的良人,绝不会被辜负的。
祠堂里烛火摇曳,临走前,白秋宜将一枚往生锁放在了母亲的灵牌后,那是凡子衿替她从一位高僧那儿求来的,据说能让亡魂往生到更好的地方。
那锁后还刻了四行诗句,白秋宜虽然被凡子衿手把手教着读书习字,但也仅限于认识那些字,一旦它们串成了诗文,连在一起她就不太看得懂了。
凡子衿对她解释那些诗句,是悼念亡者的意思,也寄托了她对母亲的祝福与思念,白秋宜心中感动难言,倚靠进了凡子衿怀中,只盼母亲能收到她的心意。
从祠堂里出来后,月光浮动,树影婆娑,白秋宜在夜风中不防遇见了一个人——
竟是叶昭。
这位俊秀腼腆的少年郎,已经很久没有同她说过话了,他似乎在有意躲避她,她曾私下找他问过,他却只说自己身上血腥气太重,怕冲撞了她腹中的孩子。
如此一来,她也无话可说了。
只是今夜,叶昭看起来神色古怪,欲言又止,白秋宜即使屏退左右后,他也仍是支支吾吾,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阿昭,你到底想同我说什么?」
白秋宜放柔了声音,在黑夜里想要拉起少年冰冷的手,安抚他紊乱的情绪。
少年却身子一颤,受惊般地后退了一步,他呼吸急促地看向白秋宜,胸膛起伏着,忽然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夫人,你……你多保重。」
说完,转身匆匆而去,竟是头也不回,扔下在原地傻了眼的白秋宜。
?「阿昭!」
白秋宜喊着,少年的身影却很快消失在了夜色中,好似从来没有来过一般。
明月静静地挂在枝头上,白秋宜站在冷冽的夜风中,一头雾水,她衣裙飞扬,长眉微蹙,不知怎么,一颗心竟在冷风中怦怦跳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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