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凡子衿抬眼望了望,白秋宜手里刻着的东西显露出了轮廓,竟依稀像是一只鸟的形状。
他只觉她当真疯魔了,心中不知为何,生出几分怜意,嘴上却还要冷冷讥讽道:「你莫非指望着手中的这只鸟活过来,能替你去通风报信?」
白秋宜坐在窗下,对他的话充耳不闻,只是继续埋着头,不知疲倦地雕刻着手里的那只鸟。
凡子衿冷哼一声,拂袖而去,临走前只说了一句话:「伯阳侯府的事情,你不要妄想再有任何转机了,明日就是祭祀大典,木已成舟,我只能向你保证,你与你腹中的孩儿不会受到任何牵连。你既已嫁给了我,就是我凡子衿的人,白家与你再无关系,听清楚了吗?」
院里雪落无声,月光清寒,这一夜似乎过得格外漫长,当凡子衿再次踏入小院时,已是第二天黄昏。
柔和的霞光照进屋里,白秋宜坐在窗下,眉眼镀了层金边,宛如一个山中的精灵。
?「你是怎么办到的?」
凡子衿呼吸急促,咬牙切齿地问道,再没有了往日的从容不迫,连发丝看起来都有些凌乱。
白秋宜抬起头,对着他幽幽一笑,「我做了只鸟儿,它飞出了窗外,飞去了伯阳侯府,将信带给了我爹……」
?「够了,一派胡言!」凡子衿厉声打断,呼吸更加急促了,「不要编这种瞎话来诓骗我,当本相是三岁小儿吗?」
他握紧双拳,死死攫住白秋宜的眼眸,「你到底在这相府中收服了几个叶昭?我真是低估了你,我的好夫人。」
白秋宜没有说话,只是坐在霞光里,唇边露出了一个嘲讽的笑容。
凡子衿怒意更甚,一拂袖,字字句句响彻屋中,「不管是什么牛鬼蛇神,本相都会查出来的,你也别高兴得太早,伯阳侯府虽然这次侥幸逃过,但棋盘上胜负未分,本相绝不会是那个最后的输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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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凡子衿还没有查出那个通风报信的「内鬼」是谁时,白秋宜已经先一步递了一样东西给他——
那是一封和离书,字迹虽然歪歪扭扭,却都是凡子衿曾经亲自一笔一划教出来的,笔锋之间隐约还带了些他的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