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他在一个夕阳斜下母亲感冒卧床睡觉的时间,跟他说了很多夫妻之道。
有一句话,他记得特别清楚:想留住一个人要让对方心甘情愿,你要拿出本事能留住她的心。
说这话的时候,父亲很自豪,他做到了。
在父亲心里,这一生拥有母亲是他最大的成就,甚至不惜一切都要呵护的对象。
他还说了很多后悔的事情,年轻时候常年不在家,让母亲独守空房,备受欺负。
很多个瞬间明知道母亲想要什么,可他却很木讷,要好几天才回过神来。
父亲告诫他,女人喜欢的东西从来不直接说,这是女人的特点,如果你爱她,她不说你也要必须知道。
…………
那年,刘敏六十岁,林元瑞六十八,知天命之年。
老家,山间洼子里的祖坟已经不在了。
风里,刘敏撩开被吹散的黑发,转眸看向老家,满眼的纲吉水泥。
“咳咳!”刘敏咳嗽了,天成赶紧给披上衣服:
“妈,您怎么非要跟着来?这天多冷啊!”
“天成,大宝,你们俩过得好不好?”
天成不由蹙眉,母亲就看了一眼父亲的墓碑。
“好,过得自然好!”
“我也好。”
“嗯,好就好!”刘敏眼角有泪,垂暮之间从下巴滑落,就滴在脚尖。
老林啊,下辈子,不会再见了。
祭拜了父亲,天成看着家里孤独坐在太师椅上的母亲,眼里尽是心疼。
在他心里,父母恩爱的很,一下子去了,母亲自然承受不了。
“妈!要不你去我那住一段时间?”
林文宝和弟弟对视一眼,满心都是担忧。
大宝知道外公就是因为外婆去世,所以才放弃了活头,她不希望母亲也如此。
“妈,去我那吧,我已经备好了房间,您只要每日和左邻右舍打打麻将就行了。”
刘敏低垂眼帘,儿女都如同她年轻时候一样,为了自己的执著而执著,大都有了自己的家。
“不用,我想出去走走!”刘敏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玉扣,她还有一笔债没有还清。
“妈!”
天成眼神迫切的看着母亲:“您还是留在我们身边吧!”
刘敏笑了,嘴角的皱纹越发深了:“我有一位老朋友要见。”
天成和姐姐对视一眼。
“什么老朋友?”
刘敏捏着那枚玉扣迎着窗外的阳光,那一刻,里面的红线开始涌动,慢慢的像是一条迷你的小红虫一样,围绕着原形蔓延。
“妈,这……只是古玉啊!前天我听说有一个古墓被开采了,里面有一枚和这儿一样的带血丝的玉,只是形状不一样!”
大宝目光一怔,死死地盯着刘敏手里的玉扣。
“这是一位故友的。”刘敏淡淡的说道。
手里的玉扣有了负重感。
天成见母亲突然垂下的手吓坏了,扑上前去却发现已经没了气息。
“妈!”天成猛地大叫一声,吓傻了大宝。
“妈?妈妈?”大宝推了几下母亲,发现身子无力支撑。
“送我……去白城!”刘敏萎靡的看着儿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