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文曦把嘴里含着的淮山片咬碎了咽下去,一下子反应过来杜云砚话里的意思,瞪着眼望过去。杜云砚低头喝粥,没注意他恼红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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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说是摘野菜,其实跟郊游差不多,杜云砚提前和顾文曦约定好要早点起。但是这些天来顾文曦都没有被叫着起床,除了贝贝生病那次,天天睡到自然醒,突然早起还不太习惯。
鸡叫过数次,林间的鸟也开始聒噪。杜云砚靠在枕头上,轻唤他的名字三四遍无果,抬起左手,拇指和食指微用力,在他引以为傲的俊脸上轻轻捏了一下。
梦会周公的顾文曦眉头微皱,终于被折腾醒了,眯起眼睛,揉了揉脸,意识到杜云砚对他做了什么:“你怎么这么粗鲁?”
“我没用多大力呀,”杜云砚笑道,“你昨天让我叫你起床的,再不起来太晚了。”
“我也没让你用掐的啊!”
杜云砚后知后觉,凑到他嘴边上亲了一口:“要不然我自己去吧?你接着睡。”
“我才不呢。”顾文曦伸了个懒腰,坚持从床上蹦下来。
杜云砚提前帮他找了件外衣出来,搭在床尾的椅子背上。顾文曦一看,就是昨天没穿成的开衫,他知道这衣服扣子少了一颗,仍然不打算穿,正要放回去,却瞟见昨天掉下的第二颗纽扣完好地镶在衣服上,根本没掉。
他以为自己眼花了,拎起衣服细看,还从上到下数了一遍,一颗都没少。他又去床头柜上检查,昨天自己放在这里的纽扣早就不翼而飞。
“怎么了?”杜云砚从厕所出来,发现顾文曦还没换好衣服,“这件挺合适现在穿的,再往后该热了。”
顾文曦从他的表情里读不出任何情绪,只好发问:“你会缝扣子吗?”
“会啊,这有什么难的,”杜云砚面露得意之色,“是不是发现你的扣子回来了很惊讶?”
“真是你缝的啊?”
“不然谁能进我们房间。”
顾文曦把衣服纽扣的位置翻过来看背面的针脚,虽然和其他几个不太一样,但缝得非常整齐,正面看去更无差异。
他一边换衣服一边煞有介事地说:“我觉得你很像一个人。”
“谁?”
“田螺姑娘。”
“一边去!”
外面的鸟忽然异常焦躁,大声喧闹起来。杜云砚看了眼时间,继续催促:“快一点吧,先吃点东西。”
山上无人烟的小路很多,顾文曦以前自己出去闲逛的时候不敢挑太偏僻的路,跟着杜云砚就无所谓了,他对这一带的地形了如指掌。
他们走的路和上次看夕阳差不多,也是弯弯绕绕,一路上行,但顾文曦感觉不是一个方向。最近雨少,草木仅沾染了些微朝露的湿气,干爽清新。
到了几乎看不见房屋的地方,杜云砚指着脚下成排的细杆状植物问:“这种菜认得吗?”
“没印象。”顾文曦心想就算他吃过那也是在餐桌上。
“这是蕨菜,”杜云砚今天带了以前摘野果的布袋,他把袋子从肩上取下,“我们可以摘一些回去。”
“以前没见你采过。”顾文曦也蹲下身和他一起。
“这是春夏的菜,”杜云砚耐心地解释,“做菜味道不错,但是也不能多吃,有致癌的风险。”
顾文曦去过的地方多,但毕竟是个在城市长大的少爷,大概还是第一次认真观察山野间不起眼的植物:绿色的长杆顶端附有卷曲的嫩叶。他也像杜云砚一样,把摘好的菜收到袋子里。
蹲了一会儿,他感觉小腿发麻,站起来想换个地方。稍微活动一下,他沿坡走了几步,绕到了杜云砚上面一些的位置,刚要再蹲下,只见视野前方一条深色绳状不明物在草丛中穿行,若隐若现,伴随着细碎的嘶嘶轻响。
顾文曦微微一愣,发觉那是什么东西以后,寒意席卷全身,汗毛倒竖,猛地向后转身。他的动作幅度太大,脚下没站稳,身子一歪,朝着斜坡下的方向栽了过去。
“文曦!”
作者有话说:
手滑定时发送按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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