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冬天不出来。”杜云砚安慰道,“你别一个人到山上,离我近点,时间长了就不怕了。”
顾文曦微微点下头,他非常怀疑自己有没有能适应这种生物的一天。
回到民宿,进了房间,顾文曦第一件事就是把外面的衣服脱了。针织衫早被枯枝乱石划得不成样子,这下彻底不能穿了,可惜了杜云砚刚帮他缝好的一颗扣子。
他把怨气撒在衣服质量上:“以后再也不买这家了。”
“你这么个造法,什么牌子都得坏啊。”杜云砚淡然说着,手上拿一个小瓶子到他跟前,“来,把手伸出来。”
“干什么?”顾文曦突然警觉。
“上一点药。”
杜云砚已经拧开了药瓶,将棉签伸进去沾湿。
“还需要上药?”顾文曦看看自己的右手,也就是破了皮,连血都没流出来。
“以防万一,”杜云砚毫不退让,“只是涂点碘伏,可以消毒。”
那也很夸张了吧。
冰凉的棉签顶端触在伤口上,顾文曦倒抽冷气,似乎划伤都抵不上抹药的疼。
杜云砚像先前帮他擦拭尘污一样细心地上药,每一个伤口都不放过,眼睛紧盯着他的手,垂下长而密的眼睫,擦完手背,再到手腕和手掌,听见他吸气的声音,问道:“很疼吗?”
“还好……你继续吧。”尽管有小题大做之感,他还挺享受被杜云砚关怀的过程,老老实实任对方摆布。
“裤子脱了。”手上的伤抹完以后,杜云砚面无表情地说。
顾文曦没反应过来:“什么?”
难道要白日宣淫?
“我看看你的膝盖。”
果然想多了。
他穿的是紧身裤,没办法从下面把裤腿卷上去,只得拉开裤链,慢慢拽下来。膝盖上只是青了一块,没有破皮,杜云砚这才收起药瓶,叮嘱他换上宽松的裤子,留在房间休息,自己则准备下楼干活。
等对方离开房间,顾文曦坐在床上愣着。记忆里温楠走后,还没有人这么娇惯他。顾煜清虽然宽容大度,但也不是任何事都惯着孩子,至少日常磕了碰了或是生点小病,并不会特别关照,这两次断他财路更是干脆利落。
空气中淡淡的药味久未散去,肌肤上涂抹过药水的地方却已经干了。顾文曦抬起右手,唇在上面轻轻蹭了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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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时间晴多阴少,即使下雨也是短短一阵,不像雨季那么没完没了。
顾文曦手上的伤口渐渐愈合,只是关节挫伤没有完全恢复,使不上劲,好在他也不需要做什么费力的事。
四月下旬的某个午后,一场急雨过后,太阳再次露出脸来。空气中腾起一股潮润的热气,温度升高了。
顾文曦在吧台整理预约记录,听到风铃被撞响后的叮咚起伏,抬起头来:“欢迎——云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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