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章神色黯然,说不出话。
他忽然想起了应烛的问题,他问自己身体是否有恙,原来是因为情咒……
“或许你已经知道情咒的存在了,照你现在的能力,不该被轻易重伤。”孟苍意有所指。
“情咒可有破解之法?”孟章冷冷地问。
孟苍摇头,道:“只有她能解,否则就算是应烛也无能为力。”
“金楼罗。”孟章暗自握紧了拳,语气生硬:“既然只有她能解,那我便踏平魔众,逼她解咒。”
闻言,孟苍眼中隐隐有担忧之色,他知道孟章的天资很高,假以时日,灭掉金楼罗并非妄言,但他身上的情咒或许已被触动,他一日不愿饮下忘忧,情咒对他的摧残便一日不会停止。
“我信你能做到,但情咒容不得拖延,尽早解开才是上策。”孟苍说着,做了个不起眼的手势,片刻后便有侍从端着一个玲珑小巧的玉瓶走入,恭恭敬敬呈在孟章身前。
“不,我绝不喝忘忧。”孟章不容置疑地道:“我绝不肯忘掉她。一定还有别的方法能解开情咒。”
孟苍亲自走下来,在他身前一步站定,将装有忘忧的玉瓶揭开,递给他,说:“章儿,自你被种下情咒起,我便四处搜寻解咒之法,但这些年来却一无所获,就连延缓情咒的发作方法,也只有忘忧一种。”
“我不在乎。”
孟章不愿再做无谓的争执,将玉瓶推开,大步离去。
他更迫切地想见到沄惜了。
可找遍了寝宫,也不见沄惜的身影,就连应烛也不知她的去向。
“我见那小锦鲤自个儿跑出去了,还以为是去找她师尊。”涂山葆被问起时,也是一脸无辜地耸了耸肩,颇有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意思,对应烛说:“你那么凶,我哪儿敢跟着去啊。不过锦渊附近一直有魔众的眼线,没准此时已经将她捉走了。”
就连应烛都冷了脸,孟章更是握着拳,若不是应烛及时制止,他只怕要上前与她打起来。
“不要将时间耗费在她身上,去救沄惜要紧。”
应烛曾在沄惜身上下过追踪符,但追踪术没有回应,似乎是在另一端被用某种手段隐蔽起来了。
“怎么回事?”孟章紧张地问。
应烛动作很快,布下了更复杂的阵法,重新追踪沄惜的下落,解释道:“看来确是魔众将她带走了,要花些时间才能找到她的下落。”
孟章难以自制地想到了沄惜落在魔众手中会受如何折磨,心中越发焦急。
而沄惜的处境也的确十分危急。
将她捉来的是个熟面孔了,正是上回被应烛重伤了的昆月,她奉金楼罗之命行事。至于金楼罗为何要捉她,则还是脱不开情咒一事。
金楼罗消息灵通得很,说是手眼通天也不为过,听说孟章的情咒终于被引动,便立刻下令让手下将让孟章动情之人找到。
沄惜彼时正独自在龙宫中散步,心中迷茫又苦闷,猝不及防撞见乔装进了龙宫的昆月,认出她的瞬间便想大声呼救。
然而她的修为远在昆月之下,水盾也抵挡不住,没几下就被敲晕了拎走。
在被冷水泼醒的时候,眼前已变成了魔众之地的幽暗景象,四处怪石嶙峋,岩浆在石缝中缓缓流动。
“你是谁?”沄惜害怕地蜷缩起身子。
金楼罗面上戴着华美精致却透着诡异的面具,将半张脸都遮住了,银白色的长发披散在脑后,整个人看起来阴森可怖,她走下高位,居高临下地站在沄惜面前,睥睨着她,如同看一粒尘埃。
“我倒好奇你是谁,能将那野种的情咒引动,还有着酷似泠面的相貌,我若不杀了你,倒对不起你的同族了,你该和他们团聚了…”金楼罗尖利的指甲划过沄惜的面颊,留下一道深深的伤口,尖锐的痛感和艳红的鲜血同时溢出,血腥味却让金楼罗眼中的恨意越发浓烈,她一手突然发力,箍在沄惜纤细的脖子上,就此将她提了起来。
沄惜一开始痛得倒吸一口气,随即整个身子的重量被提在脖颈间,脸色涨红,手脚不受控制地挣扎起来。
“什么…泠面…”沄惜喘不过气,双手紧紧抓着金楼罗的手臂,试图减轻一些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