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出游历山水的祁隆心境开阔,看起来比六年前年轻了很多,身上属于帝王的威严被磨灭的感觉,看起来更像一个隐居雅士。
“父皇是来阻止儿臣的吗?”辛夷还记恨这人送虞卿去了天山这事,语气有些不善。
“你也是个不想做帝王的,你却比我做的好”,祁隆远眺灯火通明的京城,因明天皇帝大婚,京城张灯结彩,十分热闹。
辛夷没想到他会这么说,不由摸了摸鼻子,怎么有种被爸爸夸奖的羞耻感。
“你是记恨我送虞家那孩子去天山吗?”祁隆转头看了一眼辛夷,话语是疑问句,可是语气分明是肯定的。
“你明知道天山是什么地方,为什么要把他送去那里?”辛夷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
“因为他想强大,想光明正大的站在你身边,因为你必须要强大,才能获得真正意义上的自由”。祁隆说完也没有看辛夷,沉默了许久。
父子俩坐在台阶上,颇有几分惺惺相惜。
“同样出生宫廷,你却比我幸运,因为你有母妃在,我母妃只是凤栖宫的针线宫女,当年皇后无子,眼看着宫里一个一个皇子公主出生,她便想了代孕的法子。
我母妃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生下我的,一出生就被充养成中宫嫡子。
宫里人都羡慕我,嫉妒我,可是我还没出生未来就已经定好了,在别人筹划好的路上,一步一步的走着。吃什么,喝什么,说什么,做什么,都是定好的。
读书,习武,太子,登基,娶后,纳妃,生子,朝局的事情外戚权臣把持着,我只要做一个不停的生生生的玩偶帝王。
太后死了,压制了我前半辈子的女人死了,那个至死也放不下手中权势的女人死了。
我杀的,你信吗?”祁隆转头看着辛夷,丝毫不避讳自己所做过的天理不容的弑母之事。
“嗯”,辛夷点头。
“我的皇后是她的侄女,太子一出生她就像除掉我换太子登位,因为我不听话了。
我逃出皇宫,天大地大却没有什么可以去的地方,一路装成商贩之子,没出宫以前觉得皇宫就是一个金碧辉煌囚禁我的牢笼,逃出去发现,天大地大,哪里都是牢笼,都是没有自由”。
辛夷摸了摸鼻子,祁隆跟原著里的祁辛夷到底是亲父子,父子俩性格出奇的相似,多愁善感又带着几分怨天尤人的消极。
“直到被一个女土匪给绑了回去,你是不知道你母妃年轻的时候有多漂亮,那么嚣张的闯进来,住着就不走了。
我是皇上哎,她都不怕我,你是不知道,她那个时候啊,骄傲的想过孔雀,我还没见过那么明媚耀眼的女子,嬉笑怒骂,张扬不羁,惹到她连我都揍……”。
辛夷看着醉醺醺怀念人生的祁隆,脑海里闪过两个字,抖M。
“你说我是不是错了,以安家上百口人的性命威胁她入宫,那么骄傲的女人,怎么可能接受妻妾成群的我呢?”
辛夷一转头,就看到城墙上抱着裘衣浅笑的母妃,识相的退出,他开始要明天成亲的人,待养足精神,人家夫妻的事儿自己解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