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这是我的命,抢走了我就没命了,没命了也就不能喜欢夫子了。」
还记得那次裴彦兰气得够呛,僵持到最后,不仅摔了书本,还把整个食盒都摔了,她在人走远后,才敢蹲下身,心疼地捡起食盒。
「这真的……是我的命啊。」
风拍窗棂,外头烟花漫空,屋里却只有颜浅遥孤零零的一个人。
从开始到最后,陪伴她的始终只有食物和金叶子,她摩挲着这些「伙伴」叹息:
「我长得不丑,只是有点胖,我人也不傻,做起生意来还特精明,人说无商不奸,我心地却也善良得很,头两年凉州城里发瘟疫,还是我带头开仓赈灾的,大街小巷谁不夸赞我,几岁大的孩童都会唱,金鹿金鹿,添福添禄……」
「我真的,真的是个很好的姑娘呀,为什么,为什么你就不能喜欢我呢?」
声音到最后,已近低喃,窗外烟花绽放,映着那张白净秀丽的圆脸,竟生出一番从未有过的单薄感。
颜浅遥一点点抱紧食盒,水雾弥漫了一双鹿眸,失神地望着前方,并没有发现,裴彦兰不知何时从里间走出,已在身后静静注视了她许久。
风从袖口贯出,长发飞扬,那一刻,烟花寂寂,天地潇潇。
6
许是颜浅遥的「配合」,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裴彦兰开始对她有笑脸了,如冰雪消融,他们的关系在一点一点发生变化,但就在这时,一件意外发生了——
颜浅遥无理取闹,违反协议,上门找了玉曲烟的麻烦。
当然,这只是裴彦兰赶来收拾残局的说法,搁在颜浅遥身上,她不过是撞破了玉曲烟的秘密,怒不可遏,要替自家蒙在鼓里的夫君讨个公道!
天知道她不小心撞破了什么!
她的确是瞒着裴彦兰私下来找了玉曲烟,不过不是寻麻烦,而是原本想拉下脸求她「赐教」,教教她怎么讨他欢心。
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她便乔装一番,来得悄悄,只塞了金叶子没叫老鸨声张,却不想误打误撞,在窗下听到那样一番对话。
「那傻瓜倒被你哄得服服帖帖,只可怜颜家小姐守活寡了……」
屋里传来不堪的调笑,她不是什么蠢笨之人,三言两语就听得明明白白。
「夫君,你信我,我真的没骗你!她早就有情郎,一直伪装成善解人意的模样,不过是想吊着你骗你的钱,等你傻不拉唧地替她赎完身,她就会和她的情郎远走高飞,根本不会管你……」
话还未完,「啪」的一声,颜浅遥又是被一记耳光打蒙了。
「闭嘴,不许你侮辱曲烟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