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静默了多久,段池生才一点点睁开眼,扭头望向顾思桐,涩然一笑:「傻丫头。」?
他在黑暗中呼吸着,嗓音低沉而嘶哑,逐字逐句,意味不明。
?「值不值得,谁又能说得清呢?」?
?「人生百味,总要一一尝遍。」?
?「我不后悔。」?
在说出「我不后悔」的那一瞬,顾思桐掩住嘴,泪水怆然而下,汹涌不止。
爱到深处,爱到放手,爱到盲目。
她的池生哥哥多么可悲,而她……又何尝不是呢?就连去追逐那戏子脚步的姑姑,也是以飞蛾扑火的姿势,爱得那样狂热疯魔。
只是这些人中,一向循规蹈矩,最不勇敢的她,如今也要做一件「离经叛道」的事了。
一边在黑暗中摸索着为段池生上药,顾思桐一边开口,他们鼻息以对,从未靠得这样近过,仿佛心跳都挨着心跳。
?「池生哥哥,你别害怕,我有办法救你。」?
?「就像你说的,人生百味,总要一一尝遍。」?
?「我也……不后悔。」?
顾燕娘像从人间蒸发了一样,任凭顾家怎样找寻也毫无头绪,就在这时,一向体弱的顾思桐也不知怎么病倒了,卧床不起。
像又回到了十岁那年母亲去世的情景,她不吃也不喝,喂什么都吐,没几天就瘦了一大圈,让围在床边的顾老爷心疼不已。
厌食症,顾老爷头回听到这样的词,他不敢相信地连问了大夫几遍,最终却依然只能得到大夫如此的回答。
?「吃什么都吐,什么都抗拒,只能用厌食症来解释了。」?
屏风后,躺在病榻上的顾思桐静静听着,脸上没有一丝血色,嘴唇也干裂得发白,却在泪水无声淌过眼角的时候,露出了一丝笑。
段池生被放了出来,整个人懵懵的不明所以,却被押到顾老爷面前,听他铁青着脸问他:?「听说小姐最爱吃你做的蜜露蛋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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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提着食盒来到顾思桐床边时,当真恍如隔世,段池生一步一步,缓慢而沉重。
?「这就是……你说的办法么?」?
在见到瘦得不成样子的顾思桐的那一刻,有什么汹涌漫过心间,他拼命按捺住,却仍是哽咽了喉头。小/情/诗/独/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