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旁边坐着的是许家唤做许佩青的公子,这位公子性格温润又聪慧知礼,在盛京有芝兰玉树的美誉。估摸着听到了容徽的话,许佩青抿了抿唇,轻声却又坚定地回道:「太子殿下,点评一位姑娘的容貌很是失礼,还请殿下以后莫再如此了。」说完,顿了顿,抬眼往成玉的方向看了看,又继续道:「况且,成姑娘之美,并不在表面。」
容徽虽混,但来时他父皇千叮万嘱让他不要惹是生非,所以他也认真考虑过把他的脾气敛一敛。
只是这许佩青最后的那个眼神着实让人火大,虽然容徽也不知为何那个眼神就惹到他了,但这怒火来得太猛烈,烧得他连皇帝的叮嘱都抛到脑后了,又哪里还会去细究原因,当下便腾地起身,指着许佩青的鼻子张嘴就骂:「我评价未来的太子妃,干卿何事?」
说完了,气还是消不下去,转头看着成玉那双黑黢黢清泠泠的眸子,话不过脑:「我就是要说她丑,你又能奈我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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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徽自然是被皇帝大骂了一顿,不仅如此,隔日丞相还上了折子,当着一众朝臣的面说未来储君跋扈无礼又娇气乖戾,理应交由鸿钧老先生好好管束一番。
学宗有几间闲置的柴房,据说是专门用来关一些不思进取、德行有亏的学生。
容徽自然不肯去,皇帝也不乐意。倒不是他心疼容徽,而是一旦把容徽送去了,就相当于昭告了天下,说他堂堂一国之君,连自个儿的儿子都管不好。
他不要面子的啊。
故而当皇后哭哭啼啼来求情的时候,皇帝就这么顺水推了舟,双手一摊跟丞相表示,不是他不想办这事儿,实在是这事儿不好办。
得到了这个回复,一向节俭的丞相说是回府砸了一套上等的汝窑青瓷。
而容徽顶聪明的脑瓜子也不用到实处,只待明白了这其中的牵扯制衡后,便愈发肆无忌惮起来。
要么在老先生授课的时候将纸揉着一团瞎扔着玩儿,要么让侍从端来一碟大枣,翻上学堂外的歪脖子柳树上,一边吃一边朝人身上扔枣核。
虽则太子殿下的主要目标是许佩青,可他丢东西的准头不大行,十次有八次是伤及了无辜的。
偏鸿钧老先生也不知出于什么考量,回回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可怜那些世家小公子们碍于容徽的身份,敢怒不敢言。
不仅如此,有些小公子还得遵从长辈的安排去和容徽打好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