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日卯时他去给皇后请安,一进殿便能看见听训的成玉。
到了亥时,容徽从他父皇那儿回来,路过成玉住的大殿,也时常能见她坐在窗下捧书夜读。
容徽见不得她这勤奋样儿,便时常会跑过去,砰砰几下将那窗扇敲开,皱眉凶道:「亥时还不就寝,你莫非想让我娶一个瞎子做太子妃?」
宫中有瞎了眼的太妃,据说就是年轻时熬夜看书坏了眼睛。
成玉倒也听话,只要容徽一来,便立马将书放下,弯了眉眼冲他笑,瞧着又乖又甜:「殿下今日都做了些什么?我今日在皇后娘娘那儿背了《内训》。」
打从他们一起去市集看了灯会以后,容徽再和成玉相处,心里便莫名的不自在,虽然他想装成若无其事的模样,可成玉不笑还好,只要她一笑,那些佯装瞬间便被瓦解。
容徽对这种变化感到心慌,他想离成玉远远的,可却好像有些不受控制。
没人教过小太子这些纷纭的情感究竟是什么,但他知道再放任下去,他准要输得一败涂地。
「你管我做了什么!」
怎么说他也是一国太子,给人知道他不敌一个小姑娘,那他以后还要不要混了?
不过想归想,事情却并未按照容徽设想的来。
开春时逢上万寿节,宫里办了盛宴招待朝臣和别国来使,前朝便这般热闹了起来。
后宫也不甘示弱,皇后娘娘自个儿设了个宴,将女眷们统统召进了宫,说要一道喜庆喜庆。
这般一来,成玉和许佩青他们便又聚在了一处。
许佩青是个正直且长情的小公子,举止规矩有礼,可那瞧着成玉温柔得都快拧出水儿来的眼神却藏不住,教容徽看了心头不免又是一股火。小/情/诗/独/家/
在场的官夫人们哪个不是人精,岂会不知许家小公子藏的是什么心思,可皇后、丞相夫人连着许小公子的母亲也未多言,剩下的人自然没谁去管这桩闲事,双手一摊乐得看戏。
比如现在,这戏便演到了「小太子故作失手打翻酒盏泼了许家小公子满身」这一处。
接着又到了「许家小公子仓惶起身,失措的眼神直往成小姑娘身上转,成小姑娘心善便递上帕子」这一幕。
看戏的夫人憋笑,心道小太子拈酸吃醋却毫不自知的模样倒也怪有趣的。
恰好这时有舞姬进殿献舞,众夫人不敢太过明目张胆,便把视线稍稍移了移,打算一曲舞毕,再好生看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