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楚修竹不知道,他在言夕照眼中,同样好看到不可方物。
在楚修竹被人扶着进入义勇厅的时候,言夕照的注意力就完全被他抓住,再也分不出一丝给旁人。
被人搀扶着进来的楚修竹,并没有给人柔软的感觉,相反,言夕照甚至可以从楚修竹微微露出的手腕判断,这人是个练家子。
但楚修竹又和一般的练家子不一样,不会叫人一眼看着就知道他练过武,反倒会觉得他是个读书人。
他身上的气质,十分内敛。
说内敛也不对,楚修竹抬头直视言夕照的时候,言夕照有一种被晃花眼的错觉。
言夕照第一次有那种名为心动的感觉,当他看着楚修竹直视他的时候,十八年来平静无波的心湖,剧烈跳动。
所以,他不自觉的,想要避开楚修竹灼灼的视线。
楚修竹也很快发现了主位上男子的窘迫。
他饶有兴致地扫过男子局促不安飘忽不定的眼睛,又轻飘飘扫过男子微微泛红的耳尖,勾起唇角,温柔一笑。
抽回被扶着的手,楚修竹像模像样地做了一个古礼,双手叠抱胸前拱手致意。
“在下楚修竹,连日来多谢大当家的给在下一个安身之所,在下感激不尽,定有重报。”
楚修竹这一句话,算是唤回了在场所有人的神。
刚刚楚修竹和言夕照对视的情形太过微妙,这些大老粗们完全不敢出声。
“是你?你没事?老马,你怎么看病的?”
老梁发现楚修竹就是他和老周当初救的人,此时好端端地站在他们面前,顿时怒瞪马大夫。
马大夫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似乎也有些不敢置信,但面对老梁的质问,他却一点没虚。
“那我哪里知道,反正我当初看这小子的时候就是那样,半死不活的,谁知道他怎么好了,还活蹦乱跳的。”
楚修竹:“……”活蹦乱跳还是算不上,最多勉强能起身。
楚修竹无奈地笑了笑,为避免两人因为自己发生争吵,连忙道。
“恩公,马大夫没有诊断错,只是我自幼习武,身体比较好,那种伤,放一般人身上,怕是真的会没命。”
楚修竹帮他说话,马大夫看楚修竹的眼神柔和了些许,然后,视线触及到黄三等人……
楚修竹就发现,他不过说了一句话,这些人就齐刷刷看向自己,双眼放光。
然后,他们又齐刷刷看向主座上的男子,似在询问什么。
楚修竹对此颇为无奈,只能归结于自己对这个世界的人文风俗不够了解吧。
然后,接下来,他会更怀疑自己对于这个世界人文风俗的了解。
“当我压寨夫君,你可愿意?”
楚修竹怀疑他耳朵出毛病了,抬起头,眼睛里罕见的出现了茫然的神色。
然后,他就听到,主座上的男子,红着一张漂亮的脸,直勾勾地盯着他,故作强硬道。
“不愿意也没用,以后,你就是我的压寨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