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离间
“你安生些!我变不出你爹娘,也不可能放你走,待查清结界石原委,我宗自然会放了你。”
青年头发微乱,低嚎道:“那还要几日?几日我才能走?再不回去我爹会以为我死了,我不会真的死了吧?啊?”
门生怀疑上辈子欠了青年的,不耐烦道:“不会!你可以随意走动,但把嘴闭严实些!”
青年估计也喊累了,扭扭捏捏的干笑两声:“兄台,我肚子饿了,在哪用膳啊?”
“......膳堂,一直往下走,过了门就是。”说完门生就跑了,生怕再被叨叨。
“哎!你别走啊!我找不见怎么办?!带我去不行吗??”
天气不佳,淅淅沥沥飘起细雨,玄谷门上的云层颇厚,似把所有草木浸染了些许寒意。
青年等到门生不见了踪影,不喊了,神情一变,全然不似方才的窝囊样子。
“哼,什么东西。”
他看这空幽之景,施然然转身,嘴里哼着宣乐城乐坊的新词小调,向膳堂完全相反的方向走去。
曲折游廊上空无人烟,只有一阵足音在此回响。
药医师所在的院落里,草药味混合在空气中,青年闪进其内观望,敲了敲一扇紧闭的门扉。
许久,里面才发出听似虚弱的声音:“谁......是晓光吗?”
雕花门漏出一条缝,门外人探进来半边身子,眼中含笑:“公子,久仰了。”
林灿明显失望了下,缓缓道:“你是谁?”
青年自顾自地走进来阖上门,并没有上前,抱剑而立道:“在下温云柯。”
林灿审视他片刻,警惕地去摸枕旁的剑:“我不认识你。”
温云柯憨憨一笑,仿佛还是那个窝囊的青年,眼中却带着自然流露的坦然:“相逢即使缘嘛,这不就认识了。”
林灿肩膀手臂缠满了雪白的纱布,星星点点渗出红,他神情中带有病态,薄唇紧闭成一条白线。
见林灿不语,温云柯轻声慰问:“我也是被玄谷门抓进来的,看你这伤......不轻啊,如何?”
他们这一行人只有林灿受伤,方戈可以忽略不计,虽然腹部被戳了个洞,但现在已经活蹦乱跳的了。
林灿垂眼,道:“还好。”
“你修为尚浅,这伤,没有半年估计好不了。”
温云柯说着上前两步,林灿道:“别过来。”
温云柯咧嘴笑笑,举起双手表示:“好,好,我不过去。”
任谁都能看出温云柯话里有话,林灿心细,不知是敌是友,盯着他道:“你有何事吗?”
温云柯卖了下关子,耸耸肩:“找你帮个小忙。”
林灿道:“帮忙?帮什么忙?”
而温云柯却错开话题,所答非所问:“你以为,你们这群人里,季晓光手无缚鸡之力吗?”
林灿没说话。
“我肯定他们都知道,季晓光看似为人,实则是红花妖,他的血液与旁人融合的话,便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致人于死地。”
“所以……”温云柯缓步走来,轻轻道:“他们什么都没告诉你,而你还是最弱的一个。”
林灿眉头微蹙眉,道:“这位公子,你我素不相识,请你离开。”
他待人亲和,性子又有些闷,尽管温云柯这般说辞,也未发怒。
温云柯当然不会走,他眼瞳下移,看了眼床榻上虚掩的被褥。
“我没有敌意,若我想杀你,你连手里的剑都拿不出。”说着他微弯下腰,接着道:“不该说是剑的,不过是一片铁块罢了”
林灿的剑是在宣乐城铁匠铺,干了几天活计得来的,的确不怎么样,但他还是很珍惜,如今被这般贬讽,心下一拧。
“你到底想怎样!”林灿下意识紧握剑鞘,温云柯漫不经心道:“你大可去试试季晓光。”
闻言林灿微怔,势头缩了回去:“晓光于我有恩,你莫要再说。”
“你到底是不许我说,还是心虚了?”温云柯道:“你就甘心永远低人一等吗?”
林灿不发一言,温云柯步步紧逼:“以你的资质,若以正常的修习之法,根本到达不了应有的高度,因为启蒙的太晚了。”
“那个与你同姓的小子,天之骄子,你怎么与他比?你不变强,永远得不到想要尊重。”
“还有你这满身丑陋的鞭痕,你想过今后该如何度日吗?”
瞥见林灿一手紧攥着被角,骨节分明青白,微微颤抖,温云柯站直身板,轻挑眉梢。
“还有……你,不知道吧?”
林灿虚声道:“什么?”
“你在霄云山被污蔑偷盗草药之事,就是被人拉来当替罪的羊,你不想想季晓光的脸为何会与方映清一样吗?他完全是把你当傻子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