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尉也写了封信塞在季安的贴身衣袋里,也嘱咐道:“等打完仗,你就看。现在也不准看。”
两人做好了约定,相约都不看这封信。
入夜,沈予白又看着他们牵手看着夕阳——这不是情侣他不信。
夕阳挺美,在旷远的地平线上,有着黑色房子的剪影。南疆闷热,橘色晕染了黄昏,还有偶尔吹来的晚风。
要入夜了。
夜幕织上夜空,季安想说些什么,最终还是没有说。
他有一种慌张的感觉,一种不详的预感——不会今晚他们就要分开吧?
季安的头有些疼,不知道是不是吹了晚风的原因。
“扶我进去,”季安按着太阳穴道,“头好疼。”
校尉扶他进去。
季安忽然问他:“校尉,你叫什么名字?”
校尉道:“我没有名字。他们都叫我阿正。”
季安道:“小正。”
校尉笑了。
两人暧昧地靠在一起,谁也没有说话,谁也不能和对方互通心意。
在这个断袖还不被认可的时代,他们还不敢打破这层薄膜。
季安想,若是对方不喜欢自己觉得恶心,那朋友也做不成了。
校尉也想,若是季安知道自己喜欢他,定会觉得朋友也做不成了。
少年的心悸在黄昏里,随着云隐在日落中。
入夜,有些凉。季安的头更疼了,甚至隐隐地有些发昏。军中大多人也都是这样,沈予白焦急无比,熬了些药解毒。
定是那些米的原因!
沈予白看那米,好在用量不多。这药能使人头晕发涨产生幻觉,对身体没有太大影响,过一夜就好了。估计他们就是吃了这些米——
他失策了。
军中一定有奸细,把他要劫粮草的消息告诉了敌军!
沈予白急得一拍大腿,就怕今天敌军突然来偷袭。
他手心都出了汗,贴近地面,却听到了有马蹄声。
要巧不巧,挑在今天来偷袭——
沈予白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一声呼喊道:“将士听令!”
头晕脑胀的士兵停止了哀嚎,听了他的话,纷纷安静了下来。
沈予白哑着嗓子吼:“兄弟们,这一战关乎我们的生死。我的错,是我把粮草带了进来。”
一个士兵道:“不是你的错。是有人通风报信了——”
沈予白忽然深深地鞠了一躬。他含泪说:“对不起。为将,我失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