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王在大殿上托着脑袋。他温声问旁边的内侍:“现在离朕登基有多久了?”
内侍不敢说话,半晌才抖抖索索地道:“回皇上,已足有三月。”
“三月,”齐王怒道,“这淮王就敢在朕眼皮子底下抢人,敢跟朕分庭抗礼!”
内侍道:“皇上,这淮王明显是想当摄政王,拥有滔天权力,不可不除!”
“你懂什么,”沈齐嗤笑,“这淮王是来救他那相好的。这两口子可真是如胶似漆,演得好一手苦肉计。”
沈齐将玉玺摔在桌子上,怒道:“两个不是人的东西,偏偏还有兵权,棘手得很。怕什么,朕也有!”
他要调动所有的兵权,与谢淮分庭抗礼。
入夜的时候,沈齐在宫中定制作战策略。
那宫女给他打水洗漱,却一不小心把水洒在了沈齐的身上。
沈齐暴怒,他本心情不好,现在心情更加糟糕:“你是想死?”
宫女怕得瑟瑟发抖,哭得梨花带雨,一边掌嘴一边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沈齐一脚踹在那宫女的身上,暴戾在他身上暴露无遗。沈齐不如沈予白,他暴戾,还沉不住气。
他袖子上的水全滴在了自己衣服上,湿哒哒地,更让他气。他越加暴怒,一个太监忙过来,报道:“不好了皇上,谢淮和沈予白破京城城门了!”
破城门了?!
沈齐越加暴怒,大吼道:“传令!传令!传西南大军!”
太监吓得像只鹌鹑:“皇上,您不记得西南叛军在谢淮手上……”
“操他妈!”沈齐的脸色狰狞,将桌子一推,东西杯盏掉落在地上的声音不绝于耳——
直到又一个侍卫跑来报:“皇上,谢淮逼宫——”
沈齐彻底疯了。
他如疯狗般套上甲胄,歇斯底里地大吼:“传禁卫军!”
禁卫军这如今不是以往的禁卫军,他集齐了地方所有军队的优势,里面的军士来自于五湖四海。谢淮居然敢和禁卫军一决高下,他怎么有这个胆?
皇宫里逃的逃,跑的跑,都跑了个干净。只沈齐一身甲胄带着禁卫军,在夜色中步步前行。
却一个人也没看到。
沈齐暴怒。
谢淮不是说要逼宫?这时候怎么又不见了?
他在宫门处到处找,一路找遍整个京城,吓得夜市的百姓连连躲避,鞍马不知道踩死了多少人。
一路追到城门外,才发现在城外的西南大军。原来他根本没破城,也根本没到宫门前!
那侍卫和宫女太监串通好,就是在骗他——
沈齐气得面色发抖,领着大军就往城门外冲。
很不巧的是,城墙上站了一排人,箭雨扑面而来,扎了沈齐一个措不及防。沈齐穿了甲胄,还是被扎得连连流血、龇牙咧嘴。
谢淮站在城门上,没穿甲胄,一身白衣,猎猎在风中,像是来为他吊丧的。他温声笑道:“箭雨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