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鸩撑着伞,尽量把伞朝何宣那边靠,自己肩膀湿了一大块,何宣自然是发现了,忍不住说:“我已经被淋湿了,不要伞也可以的。”
唐鸩白了何宣一眼,语气不好,“哪那么多废话?”
他发现自己很难和何宣做到和平讲话,他都可以对赵稔那种人和颜悦色的客套上一句好久不见,怎么到了何宣这里,说话基本靠吼?
还没想出个所有然,何宣就打开了后座准备坐了进去。他记得后座放了毛巾。
在突然看见后座坐着的薄歆的时候,何宣感觉全身血液一凉,整个人像石化了一样,那种暖暖的感觉瞬间被冰冷所代替,只留下满心的空洞。
滞了一会儿,何宣面无表情的说了声“抱歉”,就把门给关上了。
自己又默默的打开副驾驶座坐了进去。
车里有开暖气,何宣却没感觉到一丝温暖,除了冷就是冷,再无其他。
唐鸩也没细心注意那么多,他单纯的以为何宣不想和薄歆坐一块儿。
随后自己又坐上了驾驶座,看着狼狈的何宣,皱了皱眉,四处找了找,又让薄歆找了找,找出一条毛巾递给何宣,“擦擦。”
何宣现在心里烦躁的很,很不想听到唐鸩说话,下意识冷漠的拒绝,“不用。”
唐鸩也不懂何宣怎么突然就耍小性子了,他一向是个没耐心的主儿,此刻却还是尽量耐心的可以,劝道:“擦一擦,不然容易感冒。”
说着还把毛巾朝他手里塞了塞。
何宣烦躁的推过去,语气听起来冷冷冰冰的,“你可能忘了,我是医生,我不需要。”
唐鸩跟他犟上了,“医生就不是人,就不会生病了?”
“我说了,我不需要。”何宣依旧是一副冷淡的样子,心里的烦躁却越滚越远,累积成一个巨大的球,好像下一秒就会爆炸。
唐鸩索性不和他废话,自己直接上手,用毛巾将他的头发使劲的揉了揉,揉成一个鸡窝,他才放手。
何宣看到了后视镜里的自己,心里的烦躁终于在那一刻爆炸开来,顿了顿。
没有声嘶力竭的怒吼,没有烦躁的抱怨,他只是突然打开门走了出去。
外面下着瓢泼大雨,何宣瘦瘦弱弱的身影被雨水摧残的更加瘦弱,整个人模糊成一个小小的点,在稀稀落落的人行路上,显得更加打眼。
唐鸩恼怒的拍了一下方向盘,心里很想追出去,但一想到刚刚何宣的冷漠,那种想追出去的冲动瞬间又被愤怒所代替,这家伙怎么就那么不知好歹?!
强迫自己不去理,转移注意力道:“你家在哪儿?”
薄歆看着现在看起来有些暴躁的唐鸩,说话都说的小心翼翼,提醒道:“刚刚你问过我了。”
导航上还显示的是去她的家的路。
唐鸩真的是被气蒙了,看着越走越远的何宣,赌气的顺着导航拐了个弯,换了一条和何宣背道而驰的路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