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怀瑾弯下腰捡起杯子,已经调整好了脸上的表情。再起身时,面上已经跟刚才一样平静。
“不好意思,手滑了。”
“没烫到就好。”田清源确定他的衣服没湿,这才放心的坐了回去。
程怀瑾慢慢倒上茶,缓缓道:“你为何能确定你的结义兄弟是武安侯遗孤?你可知道,自从皇上下旨以来,冒充武安侯遗孤的不计其数,要是被查明是假冒的,可是欺君大罪!”
田清源抬起头来,正色道:“我相信宋河!”
“你说他叫宋河?”
“他本名叫宋楚河,前几天才告诉我的。”
“武安王的世子确实叫宋楚河。既然他说他是武安侯世子,为何不亲自到京城来呢?”
田清源的眼睛沉下来,苦笑道:“他现在来不了,我正是为了救他,才替他来的。”
随后,田清源不再隐瞒,把他如何遇到宋河兄妹,如何收留他,如何得罪了袁三,之后袁三勾结他三叔的所作所为都说了一遍。
程怀瑾的眉头越皱越深,“你是说宋……宋河现在还关在胶莱镇的大牢里?”
“对。”田清源眼中流露出不安,“我离开胶莱镇的时候,他还被关着。我不知道那个昏官要关他到什么时候,更担心他们是不是会对宋河不利。我一路骑马,紧赶慢赶,没想到到了京城,居然连宗人府的大门都进不去。”
“哼!一群混帐!”程怀瑾脸色铁青,一巴掌拍在桌子上,胸膛剧烈的起伏着,深深吐出两口气,才道,“宋河说他是武安侯的遗孤,可有什么证据?”
“有。”田清源从脖子上解下一根红绳,下面吊着一个玉坠。
他把玉坠托在手里,玉坠在田清源白皙的手心里,在阳光下越发清透碧绿。
“这是宋河给我的。他说当年他家满门抄斩,他逃得匆忙,身上没带什么信物。只有这玉坠是四皇子、就是当今的皇上给他的,一直贴身带着。皇上见了此物,定然会相信他的。”
程怀瑾的目光落在田清源的手心,满脸的不敢置信,看了好一会儿,他才道:“我能看看吗?”
“当然可以。”
田清源把手又往前伸了伸,程怀瑾小心的把那个玉坠拿到手里,仔细的查看起来。
“确实是块好玉。”他用手轻轻的摩挲着,片刻之后,还给了田清源,“你为什么不把信物交给严大人?或许有了这个信物,他就肯见你了。”
田清源把玉坠重新挂到脖子上,放进衣领里。
“我不敢。这是宋河唯一的信物,不亲眼见到严大人,我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给别人?今天看他家二公子的为人,对严大人,我也不敢相信了。”
他苦笑着摇头,“我在想,最保险的做法是能见到皇上,可皇上在深宫大院,我一介草民,怎么能见到呢?”
说到这里,田清源抬起头来,“程兄,你是京城人氏,可知道这朝中哪位大人比较可信,我想去求见他。”
程怀瑾看着田清源,“你为了他居然能做这么多,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他真的是武安侯之子,而且又拿回了自己的身份,肯定不会再留在田家山,你呢?你会跟他到京城来吗?”
田清源摇头,“我不会来京城。至于宋河,从知道他是武安侯遗孤那天起,我就想过了,无论他在哪里,他永远都是我的好兄弟。”
田清源神色不变,脸上甚至还带着淡淡笑容,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心里是多么不舍。就像现在,他不过才离开宋河四五天,一颗心就牵挂的不行。如果他真的跟宋河分开,不知道会有多难过!但他不想勉强宋河,宋河是武安侯世子,等待他的是享不完的荣华富贵,再也不用去地里干活,再也没有人能欺负他,小溪也不会被人骂是没人要的野丫头……他怎么能因为自己,勉强宋河留在胶莱镇呢?
程怀瑾淡淡道:“清源,既然你如此义气,我就帮你这一次。”
他从衣襟上解下一块玉佩,递给田清源。
“你拿着这块玉佩去顺天府尹找韩大人,他跟我有几分交情,会帮你的。”
田清源喜出望外,战起身来,双手接过玉佩,深深鞠了一躬。“谢谢程兄。如果事情解决了,我一定让宋河专程到府上致谢。不知程兄家住哪里,可否告知?”
程怀瑾笑道:“清源不用客气,如果宋河真的是武安侯之子,我们自然有见面的时候。”
田清源一时没明白他话中深意,以为他不愿说,只能一再道谢。
说完正事,一壶茶也喝的差不多了。两人下楼,找到翘儿和田有,就此告别。
翘儿出了门,便不想回去,拉着程怀瑾的手,“四哥,天色还早,我们再逛逛呗!我听说长青街有夜市,好多卖小玩意儿的,还有很多地方的小吃……”
程怀瑾抬头轻轻弹了下他的脑门,笑道:“你又饿了?小心吃胖了,嫁不出去。”
翘儿撅起嘴来,“人家才不胖呢!”
程怀瑾板起脸来,正色道:“翘儿,我有重要的事要回去,改天再带你出来。”
翘儿不开心,可四哥的脸色太严肃了,只能乖乖的跟着他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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