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山局促的问:“凌儿,你还有哪不舒服吗?”
躺着和长辈说话是不合礼数的,宋凌想坐起来,身体却面条一样软的厉害,被鞭子抽过的地方还火辣辣的疼,只好做罢,答道:“大人,我已经没事了。”
宋凌本就瘦弱,这一病更加清减,套在雪白的里衣里,像风吹就散的纸人,偏偏嘴角还有道刺目的鞭痕,鞭痕从锁骨一直蔓延到被衣服遮掩的深处。
宋凌皮肤嫩,一点擦伤看起来都很严重,更别说这道鞭痕了,视觉上看几乎将他整个人分成两半。
罗青山眼角酸涩,“凌儿,那混账我已经收拾了,现在正在祠堂跪着,等你身子好点我押他来给你谢罪,你放心以后这府里谁再敢欺负你,爹给你作主。”
“大人,不用了,我已经没事了。”宋凌一面守着孝悌,一面在心里冷嗤,好人坏人都让你们做了把人当傻子糊弄。
宋凌自诩是聪明人。
都说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而他宋凌更是君子中的君子,有仇隔几天他就得报了。
先不提宋凌那边表面上的父慈子孝。
罗锦年带着一身鞭痕跪在祠堂里,他爹向来惯着他,这次却是下了狠手,罗锦年抽了宋凌一鞭子,他爹用十倍的力道抽了他三十鞭,罗锦年跪的笔直心里却是不服气的,不过是个杂种。
祠堂里密密麻麻的摆了好几排牌位,罗锦年是这里的常客,哪一排哪个位置放的是哪位先人的灵位他不用看都知道。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罗锦年回头一看是她娘,他问:“娘你怎么来了?”
在他们家罗青山是慈父,田氏是严母,若是别家的孩子见母亲进来,第一反应该是母亲心疼了,来看他。
而罗锦年想的是,母亲嫌父亲下手不够狠,要再抽他一顿。
田氏换了身素色的襦裙,从角落里拿了个蒲团跪在罗锦年身边,任凭罗锦年怎么喊她也不说话。
母子俩无言的跪了几个时辰,外头天已经黑透了。
田氏终于开口,许是在祠堂里她的声音带着几分肃穆,“锦年,你知道错哪里了吗?”
罗锦年是个牛脾气,梗着脖子道:“我没错,那个小杂种不配待在我们家。”
田氏侧身一巴掌扇在罗锦年脸上,罗锦年侧脸红了一大片,脑子里嗡嗡直响。
“我为什么教你习武,”田氏问。
“保家卫国。”
“还有呢?”
“惩恶扬善,路见不平拔刀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