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折玉可曾有消息?”崇德帝沉声问道。
郁德业一怔,说:“老奴还未曾听说。”
“这都一个月了,那诏书早就该送到朔州了!”
崇德帝的声音明显提高了三分,郁德业一惊,心下思虑片刻赶忙道:“或许这些日子恰好是雨季,路难行,驿兵在路上耽搁了时日。再者说,陆将军收到了圣旨,从槊州传消息回邺城,那也得一段日子,陛下莫要着急。”
崇德帝又重重地咳了几声,方才那汤药实在难喝地紧,这猛然的咳嗽险些要将方才喝下去的药全部吐出来。郁德业吓坏了,赶忙给人拍了拍背。
“陛下……陛下可还好?可需老奴去传太医来瞧瞧?”
崇德帝咳得连话都说不出来,他紧紧捏着帕子用其捂着口,紧接着一声撕裂般的咳嗽,帕子上殷红洇开,郁德业一惊,大叫道:“来人!快来人!传御医来!”
崇德帝一边咳一边断断续续道:“给朕研墨……朕……要拟旨……给朕八百里加急……送去槊州……”
……
喝过药之后,崇德帝便睡下了。郁德业就守在殿外,唯恐陛下半夜再咳起来。
预研拯里
果不其然,屋里传来咳嗽的声音,郁德业赶忙进屋,却见崇德帝坐在床头,脸色十分差。
“陛下现在身子感觉怎么样?”郁德业走上前去,关怀道。
崇德帝闭了闭眼睛,没有回答,反而开口询问:“诏书送出去了没有?”
郁德业赶忙回应:“按照陛下的吩咐,老奴已经遣人将诏书八百里加急送往槊州了。”
崇德帝总算微微放心了下来,虚弱地道:“这就好……这就好……”
郁德业实在担忧,又说道:“太医说过了,陛下身子岁无大碍,但是思虑过度会伤身,要陛下好生歇息。”
“朕送往槊州的折子,始终没有回应,这代表什么?”崇德帝轻叹口气,虚弱地说,“那陆折玉,说不定已经有了反叛之心。”
郁德业大惊,说:“可这只是陛下的猜测,说不定陆将军已经在赶回邺城的路上了呢?”
“你不必替他说话。诏书已经送去了,就看他能否自证清白了。”崇德帝躺在榻上,闭了闭眼睛。“你下去罢,朕累了。”
……
一大清早天还未亮,楚珩起身,来到颜凌均的寝阁,瞧着屋子里的炭盆中的炭火所剩无几,于是换上了新的银骨炭。
刚入秋的时候,颜凌均又感了一场风寒,用了七八日的药,一连几日都昏昏沉沉。病情刚刚有了起色,哪知邺城便又降温了,他也只好日日待在屋子里。颜韶为他向翰林院告了假,一应公文都派人送到颜府。
这一日,翰林院的人刚把公文送来,楚珩将其放到了桌上,却听到屏风后的床上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楚珩转身走到屏风后,隔着床帐问:“你醒了?”
颜凌均轻声说:“我自己更衣就好。”
楚珩点了点头,将放才小厮送来的干净的里衣递到床帐前。两片床帐之间伸出一只纤细的手,将衣裳接了过去,楚珩转身出了屏风。
过了一会儿,颜凌均已经穿好了衣裳走了出来,楚珩刚好端着盛满温水的铜盆进来,又将其放到了盆架上。颜凌均走过去简单洗漱,楚珩将干净的帕子递上,颜凌均将脸擦干净,楚珩将帕子取回,端着铜盆出去倒水。片刻之后,他提着食盒进来,将几碟早膳一一摆放在桌上。
颜凌均坐在桌前,敛目轻声道:“你不必为我做这些的。”
楚珩淡淡道:“我既然来了颜府当差,总不能拿着月银什么都不做。”
颜凌均沉默片刻,说:“坐下一起用膳罢,不必跟个伺候人的丫鬟似的站在那里。”
“已经吃过了。”楚珩说。“我也没想当你丫鬟。”
“那你现在做的这些,是在干什么?”颜凌均冷了神色。
楚珩说:“殿下把我扔给陆公子,陆公子把我扔来颜府,让我好生照顾你。颜公子要是觉得我伺候得不周,把我扔去别处便是。”
颜凌均蹙了蹙眉,冷眼睨去:“你没有跟着你家殿下一同回楚国,我自然是欣喜。可是你既然留在了颜府,那就该守我的规矩。”
楚珩平静地看着他:“你的规矩是什么,夜里我只能守在你门外?你半夜发烧我除了去请大夫什么都不能做,你浑身被冷汗浸透了,我帮你换件衣裳也不成?”
颜凌均抬眸盯着他,冷声道:“你自己愿意做这伺候人的活儿,我不说什么。可是你还非得想要伺候到床上来么?陆折玉也是这样吩咐你的?”
【作者有话说:小剧场1:
陆折玉:勿cue,在打仗。夫夫二人的事情,麻烦别牵扯别人。
时云璟:楚珩啊,实在不行学学你主子,卖个萌装个可怜,别一脸高冷。
小剧场2:
崇德帝:“朕梦到了陆折玉谋反。”
郁德业:“陛下,梦都是反的。”
崇德帝:“所以,陆折玉没有谋反?”
郁德业:“不,是陆折玉他对象谋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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