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不该有的心思别有
遇见柳云夙，对于沈鸢鸢来说，真的是幸运伴着不幸……
幸运的是，她这辈子终于也能在暗无天日的世道里，见识到些不一样的色彩。
不幸的是，这抹色彩成为了她这辈子也无法企及的奢侈念想，不仅仅是因为她卑微，肮脏，更是因为她，已经活不久了……
这一昏不知昏了多久，沈鸢鸢恍惚之中掀开眼，就看到满室刺目的光亮之中，她的师尊正逆着光负手立在窗前。
漆黑的影子被拉的老长，像是山一样重重压在人的胸口。
沈鸢鸢深吸一口气，猛然清醒，立马从床榻上跳了下来，慌慌张张拜倒在地，“师尊！弟子，弟子……”
开口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太突然了，她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记得昏迷之前的一切都还历历在目。
柳云夙闻声回头看向手忙脚乱的小弟子，忍不住蹙了下眉，负在身后的手动了动，似乎是打算去扶，顾及到什么却立马犹豫了。
他嗓音又沉又冷的，“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你的身体还没完全复原，赶紧躺回床上去！”
她的师尊语气甚凶，但沈鸢鸢心里却骤然回暖几分，她知道这是她师尊关心人的方式。
外人面前，长羡长老一直都是嘴硬心冷，铁血无情。
但沈鸢鸢却知道的，她一直看得很清楚，她的师尊只是不善于表达，但她的师尊却有一颗世间最柔软的心……
“师尊。”
见柳云夙雪谷清泉般的面庞绝不算的上是愉悦，沈鸢鸢没有听话回去，先发制人的在地面上磕了个响头。
“师尊，弟子有错，请您责罚。”
沈鸢鸢在柳云夙跟前一向认真，是以这个响头磕的也绝不含糊。
“咚”得一声听的柳云夙清寒的眉愣是抽了一下，心中还在想磕这么狠头不疼吗？
但为人师长的架子毋须端。
柳云夙闻言眉皱的更深，从小弟子头顶上移开了目光，与此同时，面色却沉的更狠了，透着股密不透风的深幽冷意，“错哪了？”
沈鸢鸢伏在地上心颤了颤。
她咬了咬牙，闭上眼，才将事先在梦里她反复斟酌演练了无数遍的说辞端了出来。
“弟子错不该鬼迷心窍，见财起意！看到……看到师尊剑穗上的名贵玉佩，就起了私自窝藏的祸心！”
天知道说出这样的话要费掉沈鸢鸢多大的力气，但是现在怎么都好，只要不被师尊发现她的那些龌龊心思！她就还能留在他身边。
沈鸢鸢已经顾不上什么了，宁可给自己按上一条偷盗的罪名！宁可领罚！
哪怕是被眼底融不进一颗沙子的师尊亲手推上戒律台，沈鸢鸢也无怨无悔！
小丫头吼的嗓门儿极大，恨不能让整个海棠水榭的生灵都听到。
柳云夙站在窗边，良久都没有开口，表情晦暗不明着，就那么一直盯着跪在地上的纤弱身影，似乎在考量她这两句话语里的真实性。
半晌，他声如冷风，一字一顿开口，“最好是这样。”
其余的话，他却没有再多说。
沈鸢鸢却将他未说完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她明白，师尊是在警告她，不该有的心思别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