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看我。正对着我的是她褪色了一半黄色,杂草般的大半个后脑勺,她的嘴有点凸,我能想象她正露着牙龈对另一位客户笑的样子。
再然后,李总的手熟门熟路地摸向了我的大腿。
我整个人泛起一阵恶心。
我穿着是秦克丽钦点的包臀裙,坐下时正好露出半截子白肉。裙摆殷红趁着皮肤,落到了李总眼里,是内敛的风骚。
他屈指捏了捏,似乎颇为满意。
那是一种极度羞耻的感觉。
仿佛赤身裸体站在众人面前,不敢反抗——付不起背后的代价。更无法接受——十年寒窗,却躲不过沦为名利场上的玩物。
如果他只是一个普通人,我一定一巴掌摔在他的脸上,再拿椅子敲碎他的肥头大耳。
但他不是,他是客户,是爸爸,是一口承诺几个亿的负责人。
哪怕我再彪悍,在权力面前,都只能委屈做一只绵羊。
我浑身发毛,又不敢反抗,盯着他的手,恨不得盯出洞来。
过了会儿,两位男同事终究看不过去,一位上前问话转移走了李总的注意力,另一位匆匆走到我身旁耳语:「小王,来了一个很紧急的事情,你马上去处理一下。」
我立刻反应过来,颇为抱歉对李总说了一声:「李总,我去去就来。」?
等我一离开座位,其中一名男同事迅速占了我的座。佯装无事坐在李总身旁观牌。
我低着头极力让自己镇定离开。可步伐却忍不住越来越快。直到我冲进洗手间时,我双手支洗手台,猛地打开水龙头,心里憋着一口气,我捂着嘴尖叫,过一会儿,尖叫就着水声,变成了呜呜咽咽的哭声。
镜子里的我面容扭曲。被李总捏过的手与大腿仿佛有了记忆,在微微地呼吸,一点点发烫。?
然后我听见门「嗑哒」一声,门外的秦克丽一脸担忧地看着我。
「丽姐,我……」
我赶紧站直,胡乱抹了抹眼睛。
想叫她不要担心。毕竟同为女性,她眼里的担心应对我有几分怜惜?
「李总刚才问你哪去了。我好不容易糊弄过去。」担心的神色随着「李总」的名字消失了。
她转而瞟了我一眼,抱着胸倚在门框上,端出老鸨看雏鸡的眼色:「至于么你?哭成这样。」
我一愣。
接下来秦克丽说的话,我大概这辈子都会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