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些日干的最有用的事情,就是两个字:造势。
来客来头越大,花溪镇的势头就越大。花溪镇的势头越大,来头就会更大。当这势头大到一定程度的时候,万里派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反而已经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万里派人尽皆知,擂台盛名在外。没有收到请帖的宗门甚至会惶惶不安,生怕被旁人看低了眼。阿瑾那数千张请帖一扫而空,坊间甚至大量流传着精致的仿造请帖。
万里之内,无人不晓。
绝大多数人只是上来走个过场,但恰恰看中的是这过场。毕竟「曾跟万里派掌门打过擂台」,来日说出去倒也是个不小的谈资。
所以比试到了第二日,双方愈发心领神会。
「我乃百花山木槿仙子瑶清青,自知不敌,小女认输。」
「我乃花溪镇正门铁匠牛大壮,我认输。」
「我,张十九郎,认输。」
「我,徐远年,认输。」
「我认输。」
「认输。」
到了当日下午,出现了武林中百年难得一见的盛况:擂台之下排着浩浩荡荡的长龙,各路豪杰喜笑颜开地争相认输。
甚至认输也讲究起变化来,到底怎么认输最体统、最新颖、最惊艳,一时间众说纷纭。擂台旁还开了个赌局,投注一两。谁能靠认输博万里派掌门一笑,谁就能拿走这一千两赏钱。
整整一日,这一千两银子还纹丝不动地摆在那,碎银子倒是收了一麻袋。
并不是她不苟言笑,而是阿瑾戴着面纱,笑不笑,旁人也看不太清楚。
当然,这一日也不光是认输。队伍之中也不乏高手。但往往略微过招一二,阿瑾就会直接认输。
譬如寒山派掌门韩山青上台的时候,阿瑾就象征性地过去舞弄了一下拳脚,然后霎时半跪在台上。这位剑眉锋利、一身正气的中年男子纵横四海,江湖里的旁门左道见得不可谓不多,却还没见过这样没条理的打法。
他还正欲拔剑,阿瑾便突然捂着脚踝倒地不起道:「好强的剑气!是本掌门输了。」
说完阿瑾从擂台上纵身一跃而下。
韩山青乃一代名门大家,自然也不会和胡闹的小丫头计较。
七月初二当天就打了三千多人,初三正午就把六千多个报名者悉数打了个遍。除了阿瑾自己,任谁也想不到这六千多人三天还不到就打完了。
留下的只有寥寥三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