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芷在池中尖叫躲闪,夕阳笼罩着两人的身影,笑声飞过长空。一瞬间仿佛无忧又无虑,只是衣袂翩跹间,洛芷眼底始终藏着一抹化不开的雾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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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得知丰澜谷三千姬人倾巢出动时,洛芷终于再也坐不住了:「哥哥一定在找我……」
她说着就想冲出屋,却被谢容拦在了门口,外头月色迷蒙。他这些日子天天跑来找她,缠着她也绣个香囊给他,如今香囊才做了一半,他长眉一扬,又露出了蛮横本性,「不准走,我说不准走就不准走!」
洛芷又慌又急,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却在这时,谢容眉头一蹙,如遭电击般剧颤起来,一下按住心口,痛苦万分。
「六少!」
苍鹰堡的人围上来,谢容却推开他们,踉跄地奔入月色中,扑通一声,他跃入了山崖下的云池里,水花四溅,红光大作。
追出来的洛芷停在崖边,望着池中狂躁难耐的谢容,脸色大变,她蓦然想起他曾对她说过的话:
「我虽是侥幸活下,却也活得不易,每隔数月心疾便会发作一次,届时燥热难安,唯有云池莲水方能平息一二……」
原来,原来他不是在骗她,他真的身患隐疾!
「谢容!」
洛芷在崖边唤他,手心都在颤抖,夜风拂过她的衣袂发梢。这是个多么好的机会,她正好可以趁乱离开,以后再想走就难了。
可是……看着月下池中痛苦的谢容,听着他的声声狂啸,洛芷瘫软在崖边,摸向怀中的银针,指尖颤动,满脸挣扎。
究竟是留,还是走?
红莲如血,云雾飘渺。
谢容在池里泡了整整二十五天,除了每日来送饭的侍女外,有人一直在岸边衣不解带地守着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洛芷。
她精通医术,每日下池为谢容贴身施针,缓解他的些许痛苦,谢容偶有清醒之时,长睫微颤间,望着为他忙活的洛芷,眼眸漆黑,不知在想些什么。
一日正施针间,两人贴得很近,他蓦然伸出手,水花四溅,竟一下搂住了洛芷的腰,吓得洛芷手一颤,一根银针差点扎偏。
「你为什么没走?」
不顾洛芷的尖叫,他定定地望着她,鼻息以对,心跳挨着心跳,赤裸的上半身精壮有力,将她牢牢地圈在怀中。
洛芷拼命挣扎着,脸颊绯红,不敢看他,只将目光落在别处,「你先放开我,快放开我……」
湿漉漉的长发交缠着,谢容呼吸急促,只听风过莲池,他不知灼热地盯了洛芷多久,正入神间,到底一个不防被洛芷推开了。
她赶紧逃也似的上了岸,他却在池中一愣,见她在岸上面红耳赤的样子,狡黠一笑,「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