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羞辱持续了有多久,不知道,五分钟,或者是十分钟。
长管子从我口腔里取出来。
我终于能哭喊出声。
医生走了,邵卫东从楼上下来。
我开始趴着桌子干呕,很奇怪,什么也呕不出来。
人体构造真神奇,食物送到胃里,就不会再有思想控制。
邵卫东捏着我的后颈让我坐正,然后拿纸巾擦我的嘴角。
我不再哭,只是肩膀一直在颤。
他拿起桌子上的汤勺,又舀了一勺清汤,送到我嘴边。
几乎下意识,我瞬间就张开嘴巴,很温顺地把那口汤咽下去。
我忽然想起生物课上学的巴普洛夫的狗。
原来真有训练出来的条件反射啊。
我现在就是那条狗。
因为恐惧,而形成的卑贱的条件发射。
我想,我以前有多爱邵卫东,现在就有多怕他。
我不再抗拒吃饭。
邵卫东让我吃,我就吃。
只要不再受灌胃的折磨,什么都可以。
我暗自好笑,原来我的骨头也没有那么硬,原来的我对痛的忍耐度也很低。
邵卫东好几天没有出现在我面前。
每天伺候我的,是一大堆医生,一大堆营养专家。
不过,那批给我灌胃的医生好像离开了,应该是怕我有阴影吧,所以邵卫东把他们辞退了。
我心里还觉得挺愧疚的,给我灌胃也并非他们的本意,该走的不是他们。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我多少觉得抱歉。
清晨。
阳光洒下来。
医生又打电话过来让我起床洗漱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