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
“你没有伤害任何人。”邵卫东轻声道。
“我在替我父母赎罪。”
“不用,他们已经赎过罪了。”
我转过头看他:“邵卫东,你恨我吗?”
邵卫东沉默了很久:“林乐,我一直没恨过你,我只是,没有办法继续爱你。”
我眼泪啪嗒一下掉下来:“我知道。”
“我做不回以前的邵卫东了。”他轻声道,“我没有办法说服自己,还像以前那样,毫无负担,毫无顾及,毫无保留的爱你,我父母过世后,每次对你的动心,都是对我最大的折磨和惩罚。”
“我不能爱你。”
“林乐,你明白吗?”
“我不能爱你。”
他说的是,我不能爱你,不是,我不爱你了。
我低着头,眼泪无声地一滴滴掉在地上:“我明白。”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对你冷漠吗?”邵卫东看着我,“我就是想让你知道,我不是过去的那个人,不是过去你爱的那个人了,你接受或者不接受,我就只能是现在这样。”
“嗯。”我喉咙里像塞了棉花,说不出话来。
“昨天晚上我问过你。”邵卫东看着我,“我问你,爱不爱现在的我,你知道我当时有多紧张吗?我多想你回答,我爱,无论是过去的邵卫东,还是现在的邵卫东,那都是你,我一直爱你,可是你没有。”他很清冷的笑了笑,“你回答的是,不知道,那一刻,我就明白了,我赌输了。”
“没有。”我摇着头,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邵卫东,我撒谎了。”
我爱你啊。
一直爱你。
无论是过去的邵卫东,还是现在的邵卫东。
无论是那个把我捧在手掌心告诉我什么都不用怕的邵卫东,还是现在这个告诉我必须自己承担责任的邵卫东,那都是他啊。
在我想死的时候,在我自我折磨的时候,在我觉得人生没有光亮的时候,他一直在我身边,不过是换了一种方式来爱我。
他把我懦弱的壳剥掉,强迫地让我探出头,直面这个没有父母庇护的世界。
以前他告诉我光亮,现在他跟我说黑暗。
以前他教我善良,现在他教我残酷。
以前他跟我说温柔是一个人最美好的特质,现在他告诉我,所有的温柔都应该有所锋芒。
他没变啊。
变的人是我。
我被仇恨蒙蔽了眼睛,我被父母的离开打击的失去了所有斗志,我倔强地觉得世间一切都在与我对立。
我顾影自怜,我自暴自弃,我让自己躲在一个绝望的壳里,我还妄想把我懦弱的罪名推给他人,我陷在回忆里出不来。
是邵卫东把我拉出来了啊。
他没有停止爱我。
他一直在爱我。
“我撒谎了。”我哭着看着他,“邵卫东,我撒谎了,我爱你啊,我从未停止过爱你。”
可能只有上帝知道,我有多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