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候,我这小姐哭哭啼啼回来了。小/情/诗/独/家/
她一口咬定当初她被下药,醒来不知为何变成了我的模样,被弃山野,几乎性命不保。
后遇高人,认出她被戴了人皮面具,为她调理几年,还给了她去掉面具的药水,叫她回来找我。
她的话本没人相信,奈何她头顶有替我挡那一棍留下的疤。更有她当着所有人的面,亲自洗去面具大变活人。
我一直坐着没说话,看她玩耍。她眼神闪闪烁烁不敢看我,只是不断低头,在我眼前露出她头上那块头发稀少的疤。
我看看她的手,粗糙黝黑。看来那书生没让她过什么好日子。
奔者为妾,能让她不顾名节私奔的男人,在山穷水尽时不卖了她都算不错了。只是这苦日子倒是把她打磨狠心了。她回来,我却如何自处?
我回头,看着我丈夫。
这几年他越发俊朗了,不再白净,身上却带着铁血的味道,不怒自威。这样的男人,谁能愿意拱手让人。
我问他:「你娶的是蒋家大小姐,还是你的妻子?」
其实我也早已不愿以蒋家小姐的面目示人了。
调教丈夫的是我,伺候公婆的是我,将军夫人,是我。
与我丈夫情投意合的,也是我。不是什么蒋家大小姐。
我等着我丈夫回答,终究还是有些忐忑,手心不由渗出冷汗。
一个是大户人家小姐,一个是与他结发的丫鬟。旁人怎说我一概不管,我只看他怎说。
我丈夫却始终沉默。沉默到我觉得胸腔从温热到冰凉,他仍未张口说话。我笑了。罢了,人心冷暖,从小不就看透,还期望自己身上能发生奇迹?我伸手,从我那小姐手中拿过药水,将面具卸掉。本来面目露出来,相貌平凡,别说倾城,倾个村都难。
也难怪我丈夫不愿开口,一个真绝色千金小姐,一个假美人还是个丫鬟,便是给我,我也知道怎么选。
我离开将军府,到他们给我的一个小庄子上过活。
将军府未追究我冒充之罪,仍给我大笔银钱,配了丫鬟仆役。
我每日直到日上三竿才起床,逗狗喂猫,养鸟架鹰,招人来唱戏唱曲,竟过起了我丈夫未成婚时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