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我就这么与苏禾那顶小破轿子撞了个正着。
来人从轿子上下来,一甩衣袖,衣衫不整,眼尾还是红的,嘴边各种粗俗不堪的话,从那薛公子的父母一直问候了人祖宗十八代,边骂边与背着包袱的我对上了眼。
我们大眼瞪小眼许久。
我第一个反应是将包袱藏在身后,而苏禾在我有动作时便立马朝我扑来:「臭娘们,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你我可是圣上亲赐的姻缘,你敢逃,信不信我现在就扒了你的皮?」
他的声音是太监独有的尖细嗓音,这么发火朝我吼时声音也愈发刺耳。
只是这人也就这点能耐,嘴上说得好听,事实上我一把拽住了他要揍我的手,然后悠哉悠哉地给他理了理衣服:「夫君,抱歉啊,今天没人做晚膳,我以为你这次被掳走就回不来了,府里的下人全被我给打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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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禾脾气不太好,但他也就嘴皮子功夫厉害。
这是我跟他成婚许久得出的结论。
此时,这人被我给气岔了去,好不容易缓过来,正将他那身被撕扯得不像话的太监服给脱下来换常服,准备带我去酒楼吃饭。
我则坐在他一贯坐着的美人榻上喝茶看月亮,还不忘磕着瓜子催促他:「你给我快点,我饿。」
随着苏禾的一声「滚」,一个花瓶就这么从屋里飞出来。
我险险躲开,而里面的人还不忘抱怨:「供你吃供你住,你还给我蹬鼻子上脸?」
苏禾并没有让我失望,他今天能成功从薛公子那逃出来,是因为薛公子对自己梦中情人的幻想完全破灭了。
苏禾长得好看,最重要的是看上去还年轻,若真掩去他的太监身份,似乎勉强还像个正常人。
奈何一身太监习气极重,会翘兰花指,笑起来阴森森,音调也尖厉,偏偏拂尘不离身,走着那小碎步,腰身盈盈而握,谁看都知道,这不是个男人。
于是在苏禾叉腰骂了一通还用拂尘甩了薛公子一脸后,薛公子成功赔着笑将苏禾连请带扔地给赶出了尚书府,这才让苏禾有机会抓住想要逃跑的我。
此时,苏禾穿着他那身乌漆墨黑的常服,束着头发,阴沉着一张脸出来,衬得他一张脸挺白,虽说苏禾一向是这般痨病鬼的模样,但这么端着脸,也倒有了那么一点君子如玉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