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苏禾被打得半天撑不起身子来也吓傻了,哆哆嗦嗦地要去扶苏禾起来。
苏禾却忽然笑了,他吹了声口哨,在恶霸快要碰到我时,四方皆被巡查营的兵卫给围住。
那恶霸被狠狠制服在地。
苏禾被我搀扶着起来,整个人阴恻恻得不像话,他这时候声音却带着哑问我道:「你觉得宠臣应该是怎样的?」
我没管他发疯,而是轻轻碰了碰他被打肿的脸:「疼不疼?」
他斜我一眼,而后看着那些兵卫,做了个轻抹脖子的动作,瞬间在所有围观百姓的惊呼声中,有血花飞溅,而苏禾拽过我的袖子一步步离开。
他恍若刚才的事儿没发生,拉过我被拽红的手腕,揉了揉:「想去哪儿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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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想想,我嫁给苏禾那日,正是皇帝薨逝,三皇子李瑾登基的第一个年头。
没有红妆十里,只有一顶看着就寒酸的轿子,从后门抬向宫外不远处的一座偏院。
那日偏就下起了蒙蒙细雨。
我的怨气同那暗沉沉的天空一样。
原因无他,我要嫁的人,是一个无根无权之人。
我与此人并不认识,只知他在宫乱时保护了当今圣上,护驾有功,只求了一座宅子以及一个娘子。
我就这么从风月坊的姑娘成为了一个宦官的对食。
许多老太监都喜欢与宫女对食,然后变着法儿在床上折磨人。
嫁给他,我的好日子也到了头。
我在花轿里抽抽噎噎哭了起来,遮脸的喜帕被我随意扯开,面上的妆也哭花得彻底,我还完全不在意地在脸上用力抹了一把。
直到花轿停下,「轰」的一声砸在地上,幸亏坐得稳,才未一个趔趄跌出花轿,那些抬轿的下人自是不想与一个内侍扯上分毫关系,疾步退下,然后便是死一般的寂静。
我掀开轿帘,这儿正是一处窄巷,显然未被抬进院中,我已经可以想象,一个涂着白粉,满脸褶子,说话尖声细气的老男人狞笑着把我从花轿里拽下来的画面。
当下生了逃跑的心思,便也再顾不得哭。
我闷头就从轿中跑出,不想,外面也有人要进来,我于是便这样撞进了那个穿着喜服的男人的怀里。
我看都未看,含着泪一巴掌就给扇了上去:「什么腌臜东西,给我放开你的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