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院传来消息,汤盛安回来了,这会儿应该有人上去告状了吧,姬飞茗于是在自己的屋子里等待暴风雨的到来。
温姨娘已经被捞起来了,但是因为库房离大堂很远,那附近午时又没什么下人,等那群侍女赶到,再将人救上来时,温姨娘几乎快没了呼吸。
这事可不算小。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姬飞茗完晚膳都用完了,却一直没人过来让他去汤盛安那边接受问话。
猜不透对方在想什么,或者说不想猜,既然对方不叫他,他就不去那人眼前晃悠。
他要了水洗漱,下人们抬来木桶,打了水,一个侍女离开屋子前看似不经意看了他一眼,姬飞茗微微眯眼,随后装作没发现。
跨进木桶,手在木质的底座上慢慢摩擦,那里用小刀不浅不深的刻着几个字,被木头的纹路遮掩,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十天后子时小门。
他精心布局了很长时间的逃跑机会终于来了,姬飞茗的手微微颤抖,既兴奋又害怕。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侍女的声音:“见过将军。”
汤盛安来了?!他吓了一跳,猛地从木桶里走出,还没擦干身子,对方就推开了门。
浴桶被屏风挡着,姬飞茗顾不上其他,匆匆扯了件衣服披在身上,从屏风后面走出来。
汤盛安对细节一向敏感,他不敢让对方接近浴桶,以免意外发生,事情败露。
此时他一身水还没擦干净,浸湿了衣裳,露出大片洁白细腻的皮肤,半遮不掩的样子看得汤盛安腹部一热。
“洗干净了?”他走几步上前拥抱住姬飞茗的身躯,表情愉悦。
姬飞茗克制不住地颤抖,汤盛安的拥抱并不会让他觉得温情,反而会回忆起对方强硬粗鲁的动作,本能地产生恐惧。
“听说你今天推了个女人下水,嗯?”对方的手不住地在他身上摩挲,引起阵阵颤栗。
果然逃不过这件事,身体传来异样的感觉,姬飞茗皱眉:“是她先惹我的。”
“呵,”汤盛安轻笑,“小狼崽子。”
他的脸色没有一丝不快,就好像根本不在乎温姨娘的死活,“府里有府里的规矩,虽说是她先抢了你的东西,但是你差点擅自把人弄死,不合章法。”
她活该!姬飞茗冷笑:“所以,大将军打算怎么惩罚我?”
他此刻衣衫不整地缩在汤盛安怀里,浑身湿漉漉的,诱人而不自知,干什么都像在勾引人,汤盛安突然想到了个好法子:“今晚你自己动,我高兴了就放过你。”
禽兽!姬飞茗咬牙切齿。
见他不满,汤盛安挑起他的下巴,“或者,你还想再试一试情药的滋味?”
屈辱而惨烈的记忆漫上心头,姬飞茗浑身一震,如被拔了牙齿的幼狼,再也不敢张牙舞爪:“……好,我动!”
接下来的日子里,姬飞茗无时不刻盼望十天赶紧过去,之所以选择这个时间,是因为府外接应的人调查到,十天之后睿王正好要派汤盛安去办事。
事情有点棘手,届时可能会调走府里的五个暗卫。暗卫晚上离开,第二天早上回来。
机不可失,即使只有一丝可能性,姬飞茗也不会错过。
眼看日子将近,他没收拾多少东西,只拿了几件能典当的首饰,毕竟逃出去才是首要的。
当天,汤盛安果然没有回来。已经丑时,府里一片漆黑,众人都睡下了,姬飞茗躺在床上假寐,只等时机一到就立刻逃出去。
春夜寂静,不多时竟下起了小雨,他听到雨声微微诧异,但逃出去的决心越发强烈。
子时一到,他就偷偷离开屋子,溜去小门。
他叫那人买通守卫,此刻门口无一人看守,只有一个布衣打扮的粗人,他见到姬飞茗也不奇怪,小心地打量四周,见没人赶紧将姬飞茗推了出去。
“东西呢?”出了小门,那人问道。他是姬飞茗从府外收买的帮手之一,当时说好了给一块上好的玉佩做报酬。
姬飞茗害怕汤盛安突然回来,赶时间恨不得有多远跑多远,随手给了他一块玉佩,那人拿在手里掂量一番,见真的是块美玉,贪欲上来竟不让他走了:“就这个,你在大将军府待了这么长时间,身上应该有不少东西吧。”
“没有了,让开!”
“你什么态度,”那人被吼了一下,脾气也上来了,“信不信我反悔叫人,你可别想跑!”
果然市井小人就是目光短浅,他懒得计较,又拿了几个首饰塞进对方手里:“真没有了!你再不让我走,被人发现咱俩都得死!”
对方这才满意,不管姬飞茗,带着东西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