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啊陛下,臣等真的架不住了,求求您快来管一管这魔头吧。
虽然这魔头目中无人不是一天两天,但只要陛下您在,起码他还知道收敛。
许是他们前所未有的真诚祈祷被老天听到了,翘首以盼之际,殿外终于飘进了一道捏着嗓子的传唱声。
“陛下驾到——贵妃娘娘驾到——”
“微臣参见陛下,参见贵妃娘娘!”
如果不是君臣仪态不允许,只怕这些老泪纵横的权贵都因抑制不住悲愤,齐刷刷冲上去拖住大唐九五之尊的袍角痛苦出声。
只为控诉这魔头有多阴翳歹毒,有多不把他们的命当命!
“坐着。”迟疑一番,许意棠正要起身向缓步靠近的唐帝一礼示意,膝盖便被一股熟悉的凉意掣制住。
瞬间明白傅晚韫是何意的她:“……”
索性保持着跽坐不动,只微微朝一旁落座主位的唐帝颔首。
反正她本来也不愿与唐帝虚以逶迤,傅晚韫更是早与自己这位表里不一的皇兄翻了脸,所以行礼与否的意义实则并不大。
“众爱卿平身——”
被十二冕旒遮敛着面容的唐帝沉声吩咐,视线掠过倚靠桌案阖眸不为所动的傅晚韫,肉眼可见有晦暗一闪而过。
“摄政王妃远道而来,朕代表整个大唐向王妃问一句,贵国陛下安好与否?”
昼夜紧赶慢赶前往长安的途中,许意棠便收到了楚帝驾崩,端慧太子忍痛即位的消息。
原主自生下来就没得到过楚帝的一个好脸色,勉强平安长大也都是靠楚朝宁,所以对这位凉薄至极的生父油尽灯枯,许意棠并没有什么情绪起伏。
唯一忧切的,只有年少被迫揽下南楚江山的哥哥。
毕竟楚帝再不做人,自始至终没亏待过的就是大楚唯一的继承人。
满打满算,跨了年关楚朝宁也不过十八,正是二十一世纪奋战高考的少年。
偏偏这是普遍早熟的架空古代,为了南楚千千万万的黎民百姓,只能选择将丧父的哀恸藏于心间。
此时此刻唐帝的问候,怎么看都没安什么好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