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艰难抬手,整个人却实在提不起一丝力气,只能用手肘支撑着不让额头再磕到木沿。
王八蛋!憋屈忍痛之际,许意棠忍不住动了动唇角,无声暗骂了一句。
趁人之危算什么本事!
“当真应该让孤的好皇叔看一看,你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艰难呼吸着,面色除了右颊掌掴处通红肿起,其余都是惨白至极的许意棠,成功取悦到了傅云泽。
仿佛这些时日活在黑暗里,被裴安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痛苦,一瞬间都在许意棠身上得到了侵泄。
看着女子眼底迸发出的凉意,却隐忍着无法说出,他一边轻轻阖上眼睑,一边放肆了唇边的括弧。
没能按照前世轨迹把这个贱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怎么样?就算他暂时失了那个位子又怎么样?
这个活在傅晚韫心尖尖里的贱人,也只配匍匐在他的脚下,连大气都不敢出!
可惜了,傅晚韫,你不能看到你最心爱的人,在我手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何等有趣了。
“别这么瞪着孤,”心满意足的睁眼,他拍拍手,想要掸平袍角的褶皱,却因这褶皱太深实在抚不平,索性作罢,“罢了,看你如此可怜的份儿上,孤再告诉你一件好事儿。”
许意棠:“……”
艰难扯了扯唇,虽然发不出声,可那唇形却很明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许是预料到了所谓好事儿发生的画面,傅云泽倒也没动怒,“不知道皇婶还记得裴夙么?就是千秋林那位从天而降的俊俏公子哦。”
他自顾自往下说,尤其刻意咬重了“皇婶”两个字。
“身为白虎道千娇百宠的嫡公子,本该一生无忧,可惜天妒英才,早年死在你的夫君手里了。”
“孤实在不忍看裴家主白发人送黑发人,只能好心告诉他,裴公子因死前对你动了心,这才招致了杀身之祸。”
这等颠倒黑白的说辞,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厚颜无耻说出来的。
话落,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眼底忽然染上了一层惋惜,“谁让你的夫君是裴氏的仇敌呢?作为一个好妻子,自然要替他去赎罪了。”
……什么意思?她慢慢瞪大了眼眶,压下心底没来由升起的那股不好的预感。
“是不是想问怎么赎罪?”谈话久了,一旁的烛火都几近燃灭,被那缕不复明亮的火光映衬着,为他本就喑哑的声线添了几分诡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