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多冷啊。”裴潜还没说话,白苏倒是反驳道,“这样吧,你们匀出来一个人,骑着马再去市上买两辆马车吧。咱们先慢慢走着,山高路远,靠走过去,是不可能的。”
说着从腰间的荷包里翻出了一个银锭子递给了卫十五。
裴潜朝着卫十五点了点头,算是默许了白苏的说法。于是十五接过了银锭子,转头去处理车马的事情了。
白苏先领着裴潜和沈蕴她们上了马车。
马车还算宽敞,坐上七八个人不成问题。
沈蕴抱着孩子,看着白苏几番欲言又止,最后还是白苏发现了,主动问道:“你有什么话想要对我说吗?”
“姑娘……”沈蕴看着她的眉眼,越看越觉得熟悉,不甚确定的问道:“可是南诏的玉隐公主?”
白苏灿然一笑,一点儿卡绊没有,看起来特别真诚的说道:“啊?公主?不是啊。我叫白苏。中原人。你说的什么南诏啊,玉隐的我都没听说过。姑娘是认错人了吧。”
瞎话张嘴就来。裴潜以前倒是没有发现白苏这么会骗人。来京都住的这几个月,白苏原本的南诏口音几乎已经没有了,张嘴说话听起来同中原一般无二。
这么说着,倒也可信。
沈蕴见她眼神清澈不似说谎,一时间为自己认错人的莽撞还有几分脸红,咬了咬下唇颇为不好意思的道歉道:“抱歉啊白苏姑娘。”
“没事儿,谁还不会认错个把个人啊。”白苏大度的摆了摆手不做计较。倒是同沈蕴愉快的聊了起来。
原本逃命的严肃气氛,因为白苏的出现,被搅和的像是出来郊游一般。如果不是外面风雪萧肃,而他们又饥寒交迫的话。
“裴公子还真是厉害,我原以为逃出来已经是很不容易了。没想到裴公子还能找到接应的人。姑娘……是怎么知道要这个时候等在此处的?”沈蕴依偎在白苏身边,小声问道。
已经离开了皇宫,也不会有人知道沈蕴昭妃的身份,她索性也隐去了自称,学着用白苏用你我来互相称呼。
白苏闻言看了眼靠在马车壁上紧闭着眼睛假寐的裴潜,笑着放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同沈蕴说道:“秘密哦。我和裴公子之间有自己独特的联系方式。”
实际上说是独特的联系方式,不过是南疆随处可见的寻常子母蛊罢了。一人持子蛊,一人持母蛊,如果是其中一方的蛊虫死亡,另外一方的也会跟着失去生机,从而起到了同步消息的用处。
几天前,裴潜突然一个人找到了白苏,取走了一枚子蛊,并且告诉白苏提前准备一定的银两干粮和衣物,准备一辆马车。如果蛊虫突然死亡,就到那片林子里等着他。
沈蕴睁大了眼睛,有些好奇又有些畏惧的点了点头,良好的修养让她不再刨根问底下去。她想了想,又是小声问道:“那我们……去哪里啊?不管京都的事情了吗?”
他们这一走,京都不就彻彻底底是许如清的天下了吗?许家胡作为非更加没了阻力。
“奉先。”假寐的裴潜却是突然开口道。只冷冷的说了个地名,再没有吐露下文的意思。白苏见状冲着沈蕴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安静了下来,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