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姑娘脚程很快。
长安一路跟着她,找到了一个不甚起眼的小村落,只有零星二十几户人家盘踞在此。位于奉先至京都之间,偏离两地直线路程大概十几里地。
那姑娘进屋之后,将药材放到了桌子上,便是扭头急匆匆的出了门。长安看着她离开,轻手轻脚推开了那小屋的破旧的木门。
“吱呀”一声,长安的动作一顿,飞快的反应过来手上一紧扶住了门。
那包药材大剌剌的放在堂屋的桌子上,长安瞥了一眼,目光随即转向了通向卧房的门。挂着一条打着补丁的破棉门帘,尽管破旧,但是并没有什么明显的油渍污迹,看来屋子的主人并不邋遢。
长安撩开了门帘,一眼就认出了躺在炕上的人正是他找了许多日的卫一。只不过现在他人看起来状态并不是很好,头上包着一块儿不知道干不干净的棉巾,双目紧闭,脸上泛着不正常的微红。
长安呼吸一顿,连忙紧走了两步,上前去查看他的情况。
很烫。
他在发热。
长安手探到被子里,摸索着找到了卫一的手臂,将其拉出来,把衣袖往上推了推,并指搭了上去。
垂眸细细察探着对方的具体情况。
很糟糕。
身上有两道箭伤已经有化脓的趋势了,小腿骨裂,伤口感染导致了高烧不退。长安只略略检查了一遍他身上的伤,眉头拧在了一起,心情肉眼可见的变得糟糕起来。
从怀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瓷瓶,倒出了两枚莹白色药丸。是白苏给他的,说是关键时刻用来吊着命的,包治百病,包解百毒。
可是昏迷中的卫一并不配合长安。
平时笑嘻嘻的脸此时毫无表情,看起来没什么生机,嘴巴闭得死紧,长安掰都掰不开。他甚至都怀疑,这个人是不是醒了故意在跟他作对。
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掐着人的脸颊把嘴巴打开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然后长安看着自己手中的药丸,和卫一***间那一道小小的缝隙,陷入了沉思。
白苏怎么回事儿呢,救命的药做的这么大颗粒,怎么能吞的进去。
长安低头看看,再看看手中的药。眼睛一闭,心一横,将两粒药丸衔在***间缓缓低下了头。
卫一提前说好,不是我在占你便宜也不是我趁人之危。
长安心里默念着,将药丸推了进去。
发烧的人温度都偏高,长安觉得卫一整个人都烫手。将药渡了过去,飞快的起身,欲盖弥彰似的抹了下嘴巴。
他小心翼翼观察着卫一,见他没有什么呛到了之类不适的反应后缓缓松了口气。从腰间摸出了匕首,打算割开他身上裹着伤口的层层叠叠的棉布。
却听到堂屋的门“吱呀”一声响,好像是那姑娘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