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筝坐得很规整,仪态方面看着自然是赏心悦目的。他的手规矩地搭在膝盖上,只要是不发疯的时候,文筝看人的视线骆靖宇还是很喜欢的,温柔平和,不带有攻击性,每次只要他这样看自己,骆靖宇的心就像泡进温开水里,软而涨,然后他就能安稳地睡上一觉。
“我在医院里,听见人说你生病了。”
所以我就过来看看你,所以,这算是解释?他没有刻意让人跟踪他?那你听说的那人,算吗?
骆靖宇在心里尖锐地想了一会儿,但他到底没有选择把话说出来伤人,而是问:“为什么到医院来?你也生病了?”
文筝缱绻而又温柔地笑了,眉眼弯弯得,还真当得起眉目如画四个字。骆靖宇有些惊讶,这人大部分时候都是安静冷淡的,很少能笑得这般开心。
这时候,文筝有些冰凉得手握住了他因为发烧而滚烫的手,然后放在了自己的腹部。
文筝低头一笑,黑发下雪白的后颈感觉有些细瘦。
骆靖宇还没有从这奇怪的动作中感知到什么,他就听见文筝说:“骆靖宇,我有你的孩子了……”
声调里都藏不住的喜悦。文筝想,不枉费他受了这么多的苦楚,上天终于把这珍宝给了他。
他带着笑抬头看向骆靖宇,骆靖宇人虽然冷冷淡淡的,对孩子是挺喜爱的,他人生中笑得最多的时候,就是同小孩相处的时候。所以,文筝想,骆靖宇一定会很开心的,说不定,他会忘了分手这回事。
然后他们又可以重新在一起,在一起后,他一定努力克制自己的情绪,他可以改的。
只要骆靖宇愿意留下来,他会做改变的。
文争脸上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明明腹部的手很温暖,但他却如坠冰窖。
因为骆靖宇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就像在看一个陌生人一样。
他们谁都没有说话,空气尴尬而又冰冷。
文筝强压住不适,他语气平静地说:“你不想要?”
骆靖宇慢慢地抽回了手,他看着文筝,说:“你现在才问我想要不想要,是不是有些晚了。”骆靖宇有些生气,有些烦躁,他讨厌别人这样自作主张的安排,这算什么,在分手后突然跑来同自己说有孩子了,为什么不事先同自己商量一下?
文筝目视着前方,没有说话。
“文筝,我现在脑子乱得很,我想,也许你在去做这样的手术之前同我商量一下,还好,可明明我们俩之间存在着那么大的隐患,在没有解决的情况下,你就要了孩子,文筝,我不想伤你,但你不能阻止我想偏。”骆靖宇觉得,他人生中,除了演戏,这是说得太长太长的一段话了,他揉着太阳穴,感觉脑袋都要炸了。
文筝又挺了挺脊背,防止自己弯下来, 他神色还算平静,甚至比骆靖宇看上去还要好些,他淡淡地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