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是很好玩的》录制第三期是在泽芜市雾岭县的一个小农庄里,陆瑾瑜是录制当天一早飞的泽芜。
泽芜属于旅游城市,经济算不上发达,甚至还有不少县城属于贫困县,这次录制所在地的雾岭县就是其中之一,近几年有不少扶贫项目在这边启动,倒也改善了一些。
现在正处于旅游季初,泽芜机场的人不算多,都是一些大爷大妈的旅行团。因为这段时间人气的飙升,总是在机场被小姑娘包围的陆瑾瑜现在看着那些对他熟视无睹的人群忽然还有些不习惯。
祝小白解释了一下,说是这次的录制地点是节目组临时更换的地点,所以粉丝还没收到消息,不然泽芜的机场肯定会被粉丝包围。
人少也有人少的好处,陆瑾瑜十分顺利的出机场上车,一点儿时间没耽误。
等车辆驶向雾岭县时,祝小白还不忘叮嘱陆瑾瑜这一回主要地点是在农村,让陆瑾瑜做好心理准备。
“行了你,”陆瑾瑜有些无语,拧着眉瞪了一眼祝小白,“我是对环境吹刺求毛的人吗?”
“不是说这个,”祝小白干笑着解释,“就是农村,你知道吧,每家每户都会养一些家禽。”
他当然知道陆瑾瑜的敬业,拍戏的时候连茅草屋都睡过,也知道节目组不可能让一群艺术家住得太差,住宿环境什么的肯定不用担心。
“所以呢?”陆瑾瑜不明所以。
祝小白扯了扯嘴角,“鸡,也是家禽,它还是鸟类。”
所以他的恐鸟症也就等于恐鸡症。
“……”
陆瑾瑜表情顿时僵住。
如果到时候他再被鸡吓得摔倒,可真的是又一次社会性死亡。
光是想想那场面,脚指头就已经抠出一套绿云涧的三室一厅。
瞧见陆瑾瑜的脸色,祝小白连忙宽慰道:“不过不用太担心,我已经和节目组打好招呼了,尽量减少录制地点有鸡出没。但是万一真的遇上了,哥你记得镇定点昂。”
陆瑾瑜:……
节目组准备的住宿条件在农村来看的确是不算差,这间农庄算是村里的大户,附带独立的院落,还有一处酒窖别院。
农庄被收拾的很干净也很整洁,就是前院卧室有限,得两人一间。对于六位嘉宾来说这都不是什么难以克服的事儿,毕竟还得在这录一天节目,来往市区住酒店太浪费时间。
沈玫落自然是和李静姝住那间带独立卫生间的主卧。剩下四位男士两两一间。萧策主动提出和舒秋望一间,于是陆瑾瑜就和阮遇一间。因为萧策和舒秋望两人是前辈,陆瑾瑜便让他们住那间大一点的房间,阮遇并没有什么异议。
既然来到了农村,录制内容也多是和雾岭县的农村生活相关,主要就是农活相关,任务包括泥潭拔藕,野地捉鸡,采摘果蔬,通过完成任务获得晚餐食材。
其实只要鸟类不是忽然出现在陆瑾瑜面前,他的恐鸟症并不影响日常生活,上回被郭导的鸟吓到纯粹就是运气不好,这一回他有意识地避免遇上大公鸡,倒也没出什么事儿。
还好祝小白有先见之明和导演组打过招呼,在捉鸡活动抽签过程里,陆瑾瑜巧妙地避开了,将这个来之不易的机会让给了阮遇和萧策,他则是和钢琴家舒秋望到泥潭里拔藕去了。
偶像包袱八百斤的陆瑾瑜凭借超高超地摸鱼技术,在泥潭里也没有灰头土脸,总之有惊无险的完成了任务。
下午则是去参观雾岭县当地的艺术风貌:染布工艺、民间曲艺、土陶瓷器。嘉宾们正好根据分房间的分组搭配分为三组。?
陆瑾瑜本来就对做陶瓷很有兴趣,加上他马上要进组也和瓷器相关,自然是选了第三个,阮遇作为队友没有意见。沈玫落和李静姝则是去体验雾岭县的染布工艺,萧策和舒秋望也就跟着县长一起去体验雾岭县的民间曲艺。
窑厂位于在雾岭县的西山山脚,其窑厂便是南方著名的青磁窑,无论是陶、是瓷都有制作。
厂长是个五十岁的中年大叔,十分健谈。姓郑,穿着一件白色的大褂,发色间白,精神却很是不错,笑容满面地将陆瑾瑜和阮遇引进门,一边带着他们参观一边向他们介绍瓷器的制造过程。
对做陶陆瑾瑜勉强算个半入门,也从厂长这里学到了不少新知识,阮遇虽然没接触过,但一路上也听得很认真,最后也和陆瑾瑜一起试着亲手做陶。
厂长将他们带到工作间,询问他们打算做个什么,然后再根据想做的内容挑选泥土和器具。
从知道会有做陶瓷这一项任务的时候陆瑾瑜就已经确定要做什么了。他花高价买回来的瓷器温如许这个挑剔鬼看不上,那他就自己做。他亲自做的独一无二鱼缸,他可不管温如许喜不喜欢,鱼喜欢就行。
陆瑾瑜卖了个关子,只是说做完就知道了。
于是厂长只好问了阮遇打算做什么,阮遇扫了一眼柜子上摆这个各种陶瓷,随手指着一个茶杯说:“就这个。”
厂长十分热情,又问了他要不要多做几个凑一套,还要送配套的茶壶,说是如果阮遇自己不喝茶的话可以送给父亲,长辈什么的,
一旁的陆瑾瑜注意到提到父亲长辈的时候,阮遇嘴角很轻地抿了一下,见他被厂长的热情弄得有些难以招架,陆瑾瑜便开口岔开了话题,要厂长带他们去选泥土。
两人洗干净手挑选好工具之后,就坐在转盘前开始立胚,为了保证节目有看点(大概节目组也是怕他们太佛),还让他俩比赛,输了有惩罚的这种。
然并卵,他俩没有一点要竞技的意思,岁月静好地和泥团奋斗。
陆瑾瑜虽然有经验,但的确是许久没做,手生,费了好一会儿劲儿才立好胚。等他手里的软泥初具模型,转头一瞧,阮遇前面的泥还是一团软泥,而他控制不好转速,还甩了自己一身泥点子,本就忧郁的面容更加郁闷。
因为节目组事先提醒过,厂长的指教只能口述,不能上手帮助,所以阮遇对着那一坨软泥毫无办法,他觉得节目组可能是故意的。
这节目录到现在,阮遇展现了各种奇奇怪怪的小技巧,比如组装自行车、修自行车,打麻将,修麻将机。节目组准备的各种奇怪游戏都没难住过他。这一回看到他对陶泥吃瘪可算是喜闻乐见的场面。
就连陆瑾瑜也不由揶揄道:“难得啊,终于有一项是你阮遇不会的了。”
阮遇无奈地笑了笑,更加专注于眼前的泥团。
还就不信弄不好了呢!
“嗽斗调蛮一点,哎,对头,酱样是不是就好控自了,嗯,先用擞握住泥,塑个粗形,”厂长站在一旁一边操着塑料普通话,一边手还忍不住比划,“诶诶诶!擞上松点劲儿。哎!”
随着他重重地叹气声,阮遇手里好不容易初具凹形的泥团再次飞成一坨任性的泥团,一点儿面子不给。
陆瑾瑜没忍住低笑出声,他将自己的转盘停下,没管自己初具雏形的土塌掉而是走到阮遇身边。
“做什么?”阮遇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随口说:“坐那看笑话还不够,还要凑近点看?”
这几次的相处,两人已经算比较熟悉的了,说话也就越来越松弛。
陆瑾瑜歪头“啧”了一声,“导演组说了厂长只能说不能上手,没说我不能上手帮你啊。就当是谢谢你上次帮我修自行车。”
说着陆瑾瑜已经是双手握住那团不听话的泥巴,猛地摔在转盘中心上。
“啪”的一声。
陆瑾瑜一手拉泥,一手按住转盘中心,五指纷飞很快就将不听话的泥团拉出了一个小碗的雏形。
也是奇了怪了,在阮遇手里怎么都不顺劲儿的泥到了陆瑾瑜手里就怪得像个孙子一样,任由他拖拉扯拽,不过转瞬间,陆瑾瑜手心就徐徐立出一个小茶杯的泥杯。
“手伸过来,扶住这里,别太用力,嗯,可以了。”将软杯子挪到阮遇手里,陆瑾瑜松了口气儿。
“不戳,小陆看起来很有天赋哇。”厂长笑夸了一句,“小阮现在也上正轨了。”
厂长带着点当地的口音,这声小陆听着像‘小漏’,小阮听起来像‘小rua’,陆瑾瑜没忍住低笑了一声,开了句玩笑,“你搞不定这软泥说不定就是因为你姓rua,只能rua泥。”
阮遇朝着陆瑾瑜弹了下手指,“你还是担心你的碗会漏——吧。”
陆瑾瑜笑着躲了一下,没再跟他开玩笑。
做陶的过程并不复杂,却也不简单。做完第一步塑形之后还要将坯体自然阴干除去多余水分,然后再进行修缮和雕刻花纹,不然烧制的时候容易裂开。
坯体自然阴干一般需要四到五天时间不等,陆瑾瑜和阮遇显然是等不起,所以要用到干燥机。
见他俩第一步都已经上道了,厂长也就先出去将干燥机准备好,让他们做完可以直接放进干燥机,明天好继续完成雕刻这一步。
这下工作室就剩下陆瑾瑜和阮遇,还有各个方位的摄像头。
陆瑾瑜做陶的时候特别安静,一点也不像平时咋咋呼呼的性子,而逐渐上手的阮遇也是越发认真,谁都没在说话,只有转盘‘呼呼’转动的声音。
两个长相出众气质截然不同的帅哥静坐一处,如出一辙的神色认真。虽然手上和身上都沾了不少泥点子,但也没有影响这幅画面的好看程度,反而让他们作为公众人物的那种疏离感散去不少。
一直想搞点事的跟拍导演也没再提比赛的事儿,静静地欣赏他俩做陶。
没过多久,陆瑾瑜手里的鱼缸逐渐成型,到最后转盘停下时,他微蹙着的眉头瞬间松开,漾出神采飞扬的笑意。
垂眸盯着这个圆形的碗钵看了一会儿,陆瑾瑜再次转动起转盘,同时手握住碗沿均匀用力拉出波浪,让原本形状朴素的圆形开口呈线条流畅荷叶边波浪。
完美!
如果不是手指上都是泥,陆瑾瑜甚至想打个响指。
他对眼前这个造型优美的鱼缸十分满意,想着温如许这个事儿精要是还说什么“不需要”,他可能真的会忍不住揍他。
当然,打不打得过另说。
祝各位端午安康!平安喜乐!(●′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