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教室中间倒数第四排的座位上,从整个教室的大小结构来看应该也算是靠近中心了,但似乎却从未真正进入过任何人的视线中央。
娇小的身形总是套着普普通通的夏季T恤甚至难以分出男女款,厚重的黑发垂散着贴住脸颊,再加上留长的齐刘海儿和笨重黑镜框的遮掩,几乎看不清楚长相,在本来就不太注重同班交流的大学班级里,符忧的存在感快跌至负值。
如果不是之前某次,元千星无意中将符忧的名字与“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的名句联系起来,估计全班不会有一个人能够知道她的名字。
上课铃声早已响起,借由自己微弱存在感的特质偷偷闭目养神的符忧,自然是能够感受到身后突如其来的目光注视,即便是对方有意克制隐藏了。
符忧默默在心里翻了个白眼,有几分不快地想:呵,昨晚偷看的人果真是这小子,要不是赶时间回家有些心急大意了,才不会让这个人类小子看出端倪。算了,先等今天回收了那家伙,再来处理这个小麻烦吧。
偷偷低头打了个哈欠,符忧决定无视身后的目光,继续闭眼补眠。
下课铃声响起,符忧不紧不慢地站起来,收拾好了书本,准备去下一节选修课的教室。
元千星也随即单肩背着书包,悄悄跟了上去,丝毫没有注意到前排颜抒慈欲言又止的目光。
恰好元千星今天除了公共必修课以外,课表上没有安排其他选修课,也就有了一直跟着符忧的机会。
从选修课程到中午食堂用餐,再到下午的体育课、公选课,符忧一直老老实实地签到上课,元千星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至于元千星古怪的“蹭课行为”,也由于符忧过于微弱的存在感,在旁人看来完全没有怀疑他是在跟踪符忧(毕竟跟踪要有对象,而元千星的跟踪对象在众人眼里差不多就是隐形的)。
这同时也让元千星忍不住想象,符忧是不是可以直接翘课?反正也不会有人注意到吧?
其实,符忧当真尝试过要翘课,但奈何她的人虽然存在感微弱,但名字却很引人注意,以至于即便她认认真真去上课了,老师在翻看点名簿时只认识名字,却对人完全无印象,直接认为她是逃课了。
所以,符忧只好老老实实出勤每一堂课,不错过老师的点名。
这些内情元千星自然是无法想象的,只是稍稍感叹:丝毫不引人注意的符忧,也会有这样默默努力透露着一丝坚韧的一面啊。
当然了,他最惊叹的还是昨晚他偶然间所目睹的另一面。
本来,元千星今天好几次也想要直接上前向符忧问清楚。但是,符忧不知是不是有意要远离他,并没有给他接近的机会。
暮色西沉,下午的最后一节课敲响了铃声,五点四十分,距离约定的时间七点也就只有一小时左右了。
符忧看了一眼手表上的时间,决定提前一点去见那家伙,以免又生出什么事端,而且——
符忧一边整理书包,一边向身后某个方向瞥了一眼:而且今天身后还跟了个小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