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老人下意识口中所说救的人,不是他的孙子,而是小葵。
“快救人,小葵!醒醒!坚持一下!快啊!”
视频画面中,老人狼狈地跌落在地,满脸是泪,在混乱间,他如疯子一般,嘶吼着大喊着一声声‘小葵’,声音尽是悲痛。
第128章
时过境迁,一晃二十载,当初那声嘶力竭,悲痛于心的老人,在岁月冲刷下,老态更深。这位老人,于很多很多人而言,是山,是峰,是天,是遥不可及,高不可攀的存在。可此刻,他在自己面前,竟流露出讨好的意味。
宋子澄心酸。
王丽说,是老一辈的他们亲手铸造了这么一场悲剧,但这些年来,久久挣脱不出这场悲剧的,不正正是亲手铸造悲剧的他们吗?
如此一来,宋子澄又怎么能把自己莫须有的未曾得到,与那虚无的怨,发泄在这位已经在自责中度过了漫漫半生的老人身上?
再说,哪怕只是弥补,他已经拥有过很多了,比常人更多的爱意,比常人更多的照顾,比常人更多的呵护,这些,他感恩都来不及,还有什么不满足的?
宋子澄看着眼前的老人,努力地调整自己的表情,然后指了指自己旁边的空位置,支支吾吾地说道,“这里.....这里有个空位置.....”
“好,我就坐那,老纪,快,推我过去。”宋老爷子惊喜宋子澄的主动示好,语气激动,一昧催促好友。
可纪老头哪是听话的主,他蹙着浓浓的眉,不情不愿地把人推到另一个位置上后,又故意一屁股坐在宋子澄所说的位置上,板着脸把宋老头与宋子澄隔了开来。
宋岁安:“......”
莫大季:“......”
二人内心:又要吵架了。
果然,宋老爷子气得光头都长出头发来了,“死老头,你要做什么!”
“坐着啊。”纪老头瞪了他一眼,明知故犯地向他嘚瑟,又转头向宋子澄说道:“澄娃儿,给你纪伯伯倒杯茶。”
宋子澄边点头边应好,飞快地斟了一杯花茶给纪老头,本想也给宋老爷子倒一杯,但想到他病中不能喝茶,便作罢。
眼看着纪老头悠悠闲闲地叹着茶,宋老爷子眼睛都直了,边骂边拿起拐杖就要往纪老头身上招呼,却被好友眼疾手快地捉住了拐杖,还顺道抢了过来。
“病人就该有病人的样子。”纪老头吐槽,“不装可怜点,怎么能博到同情?”
宋子澄噗一下就笑了。
很多时候,仅仅一个笑容,就能打破很多壁垒,一如现在。
宋岁安看着少年脸上淡淡的笑意,突然想起在方葵的日记本里,曾有过这么一个片段。
那是方葵在美国养病时,宋岁然给方葵打长途电话聊到的事情,后来被方葵记录了下来。
{我问阿然,为什么给我起了‘方葵’这个名字,是因为我喜欢向日葵吗?阿然说,不仅如此。原来,向日葵也是阿然妈妈最喜欢的花,是他心里最喜欢的花。他说把我叫方葵,是因为我是他最喜欢的人,我是他心里最好看的葵。
向阳而生,心满澄明,清亮且动人。阿然说,在他出生前,他的妈妈就希望他是个女孩儿,名字都想好了,就叫澄,像向日葵一样,清澄,纯粹,无暇,被阳光围绕,被爱意环抱,骄傲生长。
我说,不管是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希望我以后的孩子,能得到所有人的爱与祝福,如我一样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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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贺楚墨在警察局里揍了刘维卓一拳,所以被扣押下来,不能离开。
蒋轻气得变成了蒋重,明明刘维卓都被制服了,偏偏他家老大像个二缺傻子一样,死活扑过去就是要揍刘维卓一拳。
那变态还缺你这一拳吗?幸好当时场面混乱,蒋轻也及时拦住贺楚墨,情节不算严重,于是一群人傻乎乎地在警局被教育了五个多小时后,终于在夜幕降临之际,灰头灰脸地走出局子。
蒋轻吵吵闹闹,跟他的老板说天降无妄灾,如此霉运当头,他要给自己放个带薪假。
假期天数不定。
贺老板被迫同意了。
紧接着到莫少始,错过了午饭时间的他,一直嚷着饿了要去吃饭,自然是走贺大总裁的账,大总裁同意了,但人没跟着大家伙去,开了蒋轻的车就走了。
刚刚贺楚墨给宋子澄打电话,没人接听,发微信信息,也没人回复,他现在心里焦急得很。
一连好几个电话拨过去,终于接通了,但听电话的人不是宋子澄,是宋岁安。
“贺总,有事?”一如既往温柔的声音,贺楚墨却紧张得像早恋被家长撞见的愣头青。
贺楚墨忙把车停在路边,飞快地调整呼吸,“子澄在吗?”
话筒对面的人明显传来一声轻哼,“不在。”
贺楚墨紧张,“那他去哪里了,能让他听一下电话吗?”
“抱歉,他不方便听电话。”宋岁安说话的语气带着难以察觉的不耐烦,“贺总,我先挂了,有事在忙。”
贺楚墨:“……”
就在贺楚墨吃着闭门羹愁眉不展的时候,莫少始与蒋轻在火锅店里狂涮肉。
就四个人吃饭,莫少始却一口气点了二十盘肉,努力化身为干饭人。
只是可怜的大熊侄子,在警局里呆了一天,肉没捞着一片,又得回去医院加班了。
肉进肚子,莫少始一脸满足,开始八卦打探了,“刚刚刘纬卓说的话,你们都听到了吧,感觉小澄澄当年真的发生了不少事。”
蒋轻沉着脸,没有应话,坐在莫少始身边的未婚夫先生却开口了,“宋家当年搬家,就是为了这位小少爷。”
蒋轻不由抬头,“你知道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