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脸上毫无表情,只追着问:“跟她什么时候开始?跟童瞳分手之前,还是之后?”
“我艹你大爷!”秦澍气得额头青筋都爆出来了,他饭也不吃了转身要走,正好碰到从楼上下来的方总,失色喊道:“哎小秦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边城你随便点几个菜,让小秦吃完赶紧回去休息吧。”
秦澍走不掉了,被方总拽着回了包厢。
边城也有点喘气,自己这是怎么了,替童瞳抱不平?然而有什么资格……如果秦澍反问他,你呢,那么处心积虑的要得到童瞳,到手了吗?那么想上他,上了吗?爽吗?
他又该如何面对,如何回答。
下午秦澍回了夜明珠,直接去了童瞳学校,车停到了校门外,发呆,抽烟,过了两个小时天都快黑了,发了条消息给童瞳:“我才回来,我们晚上去吃牛骨头好不好?”
童瞳正在图书馆奋战论文,看到消息,肚子立马就饿了。
他收拾书包奔出图书馆,再奔到南门外,看到平头SUV停在树荫下,车里另一个平头正放下车窗在发呆,他悄悄从后面绕过去,正准备大叫一声吓吓人,却不料看起来正兀自发呆的边城突然比他更快转头怪叫了一声,童瞳吓得书包都掉了。
回过神后两个人车内车外地笑得发抖,童瞳捡起书包绕到副驾进去,边城笑说:“早就从后视镜看到你了,还躲呢,傻不傻。”伸手又揉了揉他头发。
童瞳怼回去:“我是傻,你又坏又傻。”
“小傻子。”
“二傻子。”
两个人小学鸡似的一边斗嘴一边往市区开去,边城说的牛骨头童瞳没吃过,最近边城没事就过来一起吃饭,找各种好吃的大酒店小馆子路边摊,对童瞳这种万年吃食堂的小吃货来说,世界蹭蹭打开色香味的大门。
童瞳戴着手套抱着一块牛骨头啃得又仔细又带劲,边城突然说:“你知道这是牛的什么部位?”
童瞳一愣,看着手上被啃得面目全非的骨头说:“这哪看得出来。”
边城说:“是牛蹄子,牛脚。”
童瞳有些膈应:“牛蹄就牛蹄,什么牛脚……万一这牛有脚气怎么办?”
边城闷着喉咙举着带手套的双手,趴在桌上笑得打颤:“你……是不是有毒,你还让不让人吃了?”
“哦,这样你就受不了了啊。”童瞳仿佛找到了边城的弱点,正要继续恶心人,边城撕下一大块带蹄筋的肉喂到他嘴里:“好好吃饭!不许多话!”
童瞳肩膀一耸一耸,吃得很快乐。
边城犹豫了下,氛围太好,他舍不得开口打破,但是……童瞳迟早会知道,于是他说:“我今儿在大坝工地见到秦澍了,他在那实习。”
骤然听到秦澍的名字,童瞳的笑停了下来,面上的笑意淡了少许,“哦。”他淡淡应了声。
“跟他一起实习的还有一个女生,同班同学,叫倪淼,你认识吗?”边城问。
童瞳摇头。
“是他女朋友。”边城说了出来,摘掉手套,看着童瞳。
童瞳楞了下,女朋友?他眨了眨眼睛,秦澍又交女朋友了。
又不是第一次,交就交啊,跟我有什么关系。
然而下一秒就愤怒了,童瞳把牛骨头摔在盘子里,摘掉手套,瞪着边城:“告诉我干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边城犹豫了下:“我……看到了。”
童瞳彻底没胃口了,吃不下去了,还剩半盆香喷喷的牛骨头一点都不香了,他恼火得很,好好一顿饭说什么秦澍?!我吃得好好的!我管他交不交女朋友!他特么交十个一百个女朋友又怎么样!你是不是有病啊边城,非要让人不痛快!
童瞳恼火极了,他往死里盯着边城:“我觉得我是他什么人?男朋友吗?他交个女朋友就是背叛我?还要你紧赶着来告密?我现在要怎样,去打小三?”
“不,不是。”边城解释不了,童瞳真的生气了,边城觉得自己做了件蠢事。
他缓缓地说:“我只是想说,他已经走出来,往前去了,那你也可以往前……”
童瞳的狠劲儿蹿上来,他收不住了,咬着牙淡漠又决绝地说:“前方是有前程似锦还是金山银山,为什么要往前?我就在这里,哪都不去!”
边城的悔意简直漫天过海,明明秦澍的一切都已经过去,就算不是百分百,童瞳也总会淡忘一切,他已经淡忘了,他们最近处得这么好,童瞳满身的刺在他跟前都软掉了,还会像不设防的猫一样,在自己面前露出柔软的肚皮。
然而一句蠢话,让童瞳的刺瞬间又回来了。
边城后悔不迭,然而他只是温和地说:“好,那就哪都不去,我陪你。”
作者有话说:
节日快乐呀,每晚喝醉的我比较快乐
第32章 催化
一夜回到解放前是什么感受?边城现在最懂。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他一定会追回到那天晚上,拿牛骨头堵住自己非要开口的嘴,说什么秦澍什么新女友,为什么要让一些无关紧要的人和事来做干扰,脑子是不是进水了……
叫苦不迭,有苦说不出,边城特别后悔。
但……童瞳反应那么大,边城拿不准,童瞳的愤怒里,有几分是对自己提到秦澍讲错话的愤怒,又有几分是对秦澍这么快有了新女友的愤怒?
边城害怕童瞳不愿往前走,他应该相信自己的直觉,相信童瞳一见到他就笑的眼睛,而不是用秦澍有了新女友的消息去试探,甚至是刺激催促他往前,他太急了,一下适得其反,童瞳又缩回到他冷漠又安全的壳中。
后悔里泛着酸涩,这滋味……真是谁尝谁知道。
童瞳最近不大理人,安安静静地上课、下课、写论文,边城约他,直接等在寝室楼下,他也会下去,只是又回到最初隐隐的抗拒姿态。
边城不敢轻举妄动了,发消息童瞳没回音,打电话不接,他就一直等着,等到人下来,有时候一起去吃点东西,有时候童瞳只在车里说几句话就又上去了。
一切都顺着童瞳,只是再没在童瞳脸上看到之前那么朝气明朗的笑,还有对自己坦荡荡的依赖。